10.故人相见(2/2)

慕祁允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俯身轻声道：“阿柒，爷抓住你了。”灼热的气息吐在耳际，令人好不舒服。

阿柒皱皱眉，却是没挣扎，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大半夜的哪有人不睡觉，专门守株待兔的。

“今日皇兄跟你说的话爷恰巧听了个滴水不漏，爷想，你肯定会回来拿走那个盒子。没想到，真的有只小贼偷偷地溜进了爷的书房。”月下，那人月色般醉人的眸闪了闪，语调也是极为懒慵。

阿柒皱眉。

这人……真是讨厌的很。

“你想要这个还是那个？”

“嗯？”慕祁允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要不，”阿柒抬头凝视着他，试探性道，“我再写封和离书，你签个字？”

“……”

慕祁允笑了，他唇角勾起的弧度逐渐上扬，扯出了一抹浅浅的笑，他的唇角处好似汇聚了万干的光采，如昙花一现，惊艳于世。

阿柒不自在的偏过脑袋，避开那道灼热的视线。

又将人拉近了几分，“小阿柒，爷想跟你打个赌。”

“赌什么？”

慕祁允笑着，又将二人距离拉进了几分，语调幽幽道:“赌阿柒会不会爱上爷。”

阿柒不由蹙眉，“理由。”为什么非是她不可。

“一年之内。”慕祁允却是直接无视了问题。

阿柒颔首，道:“如果我赢了……”

“如果阿柒赢了，爷就放你走，并承诺不会再去干扰你的生活；相反，如果阿柒输了，就要留在爷身边……”

“我答应你，”阿柒蓦地开口打断他的话，“而且，我不会输。”

慕祁允缓缓松开阿柒的手腕，转身，单手撑着斜靠在书桌上，也没有多言，只是那般静静地看着人离开。

待人走后，青玄和墨玄方庾吡私来。

那方盒子正乖巧安静的躺在墨玄手心上。

“爷，您为何要和王妃打这个赌？”青玄疑问道，就现在来说，人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挑眉，“你不觉得看到阿柒那张木讷的脸上出现其他表情时会很有趣吗？”

“……”爷，您确定这不是恶趣味？

“一群凡夫俗子。”慕祁允挥挥手，示意墨玄将盒子递上来，盒子上篆刻的花纹在月色下也妖娆了几分，手指轻转翻动，挂在上面的锁轻而易举的就被人拿了下来。

盒子里很空，只有一封信纸和一轴画卷。

信封上的‘和离书’三字格外引人注目。

指尖挑起，只听得‘嘶啦’一声，撕碎的纸片宛如断翅残蝶般落下，一阵夜风袭来，那份唯余的残念也亦之随风而逝。

慕祁允悠闲的甩了甩衣袖，悠闲道:“你们说，最后是爷赢还是阿柒赢。”

这还用问吗？年度最佳马屁者立即上线，“当然是爷赢。”

“爷会输。”一道声音幽幽的插了进来。

青玄望着墨玄，咬牙道:“墨玄，你非要跟老子对着干不成。”

“不如我们也打个赌，赌注就是你上个月的月银。”墨玄气定神闲道。

爷那个样子，是个有脑子的都会看得出来。偏偏青玄脑袋里左边是水，右边是面粉，还时不时地晃几下。

“……好。”青玄道，“不过老子要加注，你要是输了，再加你三个月的月银。”

“成交。”

青玄拽拽的哼唧了两声，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一想到将会有好多白花花的银子溜进口袋，而且还是从墨玄手里赢来的，他做梦也得笑醒。

“爷？”

青玄没嘚瑟多久，一转头，就见自家爷举着盒子里的那副画僵在了原地，月色般醉人眼眸扫向画轴，眸中闪过困顿和犹疑，而握着画轴的手，却也终于攥紧。

刚想开口，手腕一痛，待反应过来时已被人强行拽出了书房。

墨玄见他一脸疑惑，摇摇头，用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手心，轻叹道:“啧啧，果然是傻人有傻福啊……”转身，负手离去。

“傻人有……”旋即青玄跳着追了上去，“墨玄，你给老子站住！”

“啧，只有傻子才会站住。”

“……”

画轴上是一名女子，女子身着淡粉曳地衣裙，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蝴蝶银簪，映得面若芙蓉。一双清澈的眸子似水娇柔，清亮得如同能够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更衬得清新动人。

那抹笑，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画。

目光缓缓向右下角移去，瞳孔陡然收缩，嘴角的笑意渐渐的加深，那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月色下，那行小字格外耀眼。

朝宗十六年，修豫赠予吾亲，阿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