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决死之战（上）(1/2)

三天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辛的外观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银灰色的头发更深了一些，甚至还出现了几根黑发。至于他那血红的眼睛，在这几天里血色越来越浅，瞳仁周围已经变成了棕红色。

他发现苦已经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不过即便是苦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她要走，他也不会拦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那么他便尊重她的选择。

可是那两个血侍还怎么办，辛必须在决战之前给他们一个交代。

“你们也走吧，随便去哪。就算没有我们，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活个一百年不是问题。”

将那两人叫到眼前，辛带上他早就放下的面具，将头发收拢在兜帽里。仅露出的两只眼睛不再那么血红，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冷漠无情了。

这不是他性格发生了变化，实在是魅妖天生多情，受到魅妖血脉的影响，他的眼神无法像之前那样冷酷无情。

两个血侍也不好过。他们的头发也开始慢慢转黑，血红的眼睛慢慢变得黯淡无光，看起来与辛苦二人的情况相差无几。

之前辛的血侍阻止女鬼谢饮芳的原因就是这个了，一旦辛破了戒，受到辛的影响，他也要失去一身力量，变回一个普通人。如果辛死了，他也会立刻死亡，这是契约的代价。而辛所说的没了他也能再活一百年，意思其实是与他断开主侍关系，他以失去一身力量和容貌为代价，换来一百年苟且偷生。

“不用了，我宁愿与你一起死。”

辛的血侍态度坚决，他本就对生没有，独活一百年如枯坐一百年牢狱，明知是痛苦，他怎么会接受。

见身旁的人发话了，安晓贝死寂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波澜，不过那丝波澜很快就消失不见。

“生死对我来说都一样，生也好，死也罢。她死了我就死了吧，无所谓。”

这两位之所以能得到血主的传承之血，其共性就是对生没有，对死没有畏惧。这样的人让他独活一百年，怎么可能？

“果然如此啊。”辛没有意外，暗红的眼睛半垂，“谦益，替我去看看我的孩子，先别死。”

那血侍想拒绝，可安晓贝却率先开口道，“如果那么在乎，你就别去送死。既然决定送死，那就别在乎那么多。”

辛苦笑，到头来自己居然还不如一个才成为血侍的小女孩看得明白。

“谁能真的不在乎？可我也不能苟活，就算不为了故友，为了她们母子俩，我也必须去死。”

“那你就安心去死吧。”安晓贝带上兜帽，转身离开，“你们都安心的去死吧，我会找到她们，替你看一眼你的孩子。”

“多谢。”

这句话是血侍谦益说的，辛没有说话，他目送安晓贝离开，心里的牵挂就此放下。

“谦益，何苦与我一起去死。”

“只希望下辈子不要再想起上辈子的事，我宁愿当一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活着，也不想当一个聪明人，什么都知道的痛苦着。”血侍一屁股坐到辛的对面，拿起一酒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

“这酒真淡，比起那会的酒，淡太多了。”

“你把自己的事告诉她了？”

谦益点头，又仰头喝了一口，低声道，“她听了后说，『既然今世活着那么痛苦，不如期待一下来世。』”

“她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你也这么觉得吗？”谦益放下酒，冰冷的脸化开一丝笑容，“我又问她，『如果来世依然如此呢？』”

“她怎么说？”

“她说，『来世的再说来世的话，不过如果来世你还是那么痛苦，我会去杀了你。』”

“她这是让你安心赴死。”

谦益点头，“她揽下你我的顾虑，其实也是给她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借口。我猜她还想等等看，看看那个她等得人是不是真的转世了。一旦确认，她向死的决心一定比你我更坚定。”

“如果你来世变得不聪明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别来找我，若我变成一个傻子，我一定会很开心的。”谦益低下头，声音低沉得吓人，“况且你已经没有来世了，还谈什么找到我。”

辛闻言也沉默了下来。

是啊，自己又不是人族，死了便是死了，哪还有什么来生呢？

“想想来生又少了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来生还真是一片黑暗呐！”

他叫孙谦益，他的上辈子叫钱谦益。这辈子他从出生便拥有上辈子的记忆，一直到遇见辛之前，他曾无数次想要自杀，又无数次被老天无情的救下。想死却不能死，这种痛苦也许只有他才能够体会吧。

我是妖，能破天命。你若不想那么痛苦的活着，跟我走吧。

于是他跟着这个自称妖的男人走了，一走就是七十年。这一路走来，他见证了很多死亡，可没有一个是对死毫无畏惧的，他们直到死都渴求着生。他不懂，他一心求死，却终究不能如愿。

这就起老天的玩笑吗？

如今，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说实话，你没有拦住我和她，是不是也抱有一起死的想法？”

“如果我有这样的想法，你早就死了。”

辛笑了，他说的是实话。

“其实你很清楚，她一时糊涂强换血侍，又被那王末逼得强行使用力量，导致体内血脉均衡被破，自己陷入必死之局，你若不那么做，她必死无疑。”

“我们一族，从出生那一天开始便订好了彼此的伴侣。”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