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2)
陌生电话。
来自小城。
晓楠挂了。
又响。
又挂。
又响。
晓楠犹豫一下,摁了接通。
“你敢挂我电话?还把我划到黑名单?要不我明天过去找你?啊?”杨女士的声音。
“别!”晓楠激动。怕影响别人,下了床跑外面接电话。
“为什么挂我电话?怕担责任吗关晓楠?阿俊的死不是你害的么?不是你在法庭上耀武扬威,甩脸告诉所有人,他被绿了吗?不是你揭露他有抑郁症的吗?怎么你没带他去看医院,却让他在医院死了呢?你说你的心怎么这么黑呢……”杨女士不断说着。
晓楠只能听着。
杨女士的声音不再如先前温和有礼,生气了也只是微微抬高声线。现在的她声音尖锐,音调一高就感觉讨命鬼来了。
晓楠睁着眼睛,时不时给点回应,听着杨女士的指责和谩骂。
外面的风很冷。
夜很长。
晓楠哆嗦着缩在楼梯间,手举着电话。
静谧放大了恐惧和猜疑。
她有些怕。
蜷缩着身子抱着自己,晓楠数着秒钟、扣着那边话语的字眼,静悄悄地等着。
等到那边终于挂了电话。晓楠站起身,全身僵硬。看了看手机,快凌晨4点了。打了274分钟电话。
晓楠回到寝室,撑着眼睛躺床上。越躺越害怕,最后还是开了灯拿起书自习。
没法睡。
周二一早上的课。
晓楠趴在桌上睡了一个上午。下午背书练琴。晚上又被迫听了4个小时的电话。
周三上午没课。晓楠反而睡不着,最后干脆找了间在上课的教室趴着睡了一觉,结果被老师提溜起来回答问题。
薛定谔方程?
她怎么知道?
晓楠撑着眼睛,眼白泛着血丝,撑得老大。看着吓人。
然而晓楠没察觉,只觉得很晕。
薛定谔的猫?
死没死她怎么知道?
“它想死就死呗。你还想拉个垫背的啊?”晓楠对着老师说,一脸懵逼的神情。
有人在偷笑。
“或者,”晓楠又说,“你想找个替身?”晓楠眨着眼睛努力保持清醒。
“同学你是来干嘛的?”
“睡觉。”这个晓楠知道。回答的很认真。
“出去!”
被赶出去了。
晓楠撑着眼睛,想找另外一个教室。
恰好看到了“残疾人专用”卫生间。晓楠走进去,单人小空间,听得到隔壁老师的讲话声。可以关门。不被打扰。
完美。
晓楠坐在马桶上,头一歪,倒在水箱上。
一觉睡到了晚上。
晓楠看着晚上。看时间,是晚上八点了。
钢琴老师都打了好几个电话。
晓楠出去觅食。
悠悠荡荡,却比之前好很多了。
晓楠想到晚上的电话,心情沉重。
她被杨女士捆绑了,用于先生的死,用她的死。
她们两个人之间似乎绑了一条绳子,一条愧疚自杀的绳子。原本这根绳子只是杨女士一个人,现在杨女士把绳子的另一端捆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是她死就是晓楠死。
晓楠哀恸,捂着脸面干嚎。
没有泪,只有压制的痛苦从胸腔发出。
她没法发声,也没法逃脱。
因为她知道,如果这一切她不受着,杨女士可能会受不住自杀。
那时,两条人命就真正背在她身上了。
怎么办?
晓楠为难。
在qq寝室群里打个招呼,晓楠搬出去住。回去把必要的课本、衣物和洗漱用品带走,晓楠就躲到酒店里。
灯光通宵亮着,专业书籍背诵着,旁边手机连通着电话,偶尔吱一声,算是回应。
周四,又是钟导的课。
晓楠坐得笔直,脑子里不断转着法律条规和案例说明。
旁边是刘媛,盯着晓楠桌上的咖啡不说话。
“关晓楠,这个案子该怎么判。”
“无期。”晓楠只有两个字。
“刘媛。”钟导又叫人。
“二十年有期徒刑。不得缓刑。这个患者有重症人格分裂,虽然有人命在身,但主人格并无反社会倾向,甚至是重度抑郁症,我认为可以表现出一定的宽容。”刘媛申辩。
“晓楠。”钟导问。
“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没有人逼他。他不用死就是最大的宽容。”晓楠淡淡开口。视线对上刘媛,没有神采,却有种寂灭的决心。
“一审判为死刑你认为怎么看?”钟导又问。
“死……就没必要了。我不认为一个人有凌驾于其他人生死的权利,包括法官、法律。如果他该死,那就判他无期。”晓楠淡淡的说。
“二审判为二十年有期?”钟导接着问。
“幸运儿。”晓楠答道。
“好。大家看到了。同样的一个案件,不同的法官会有不同的看法,那么……”
“……”
“铃铃铃”
熬到了下课。
“晓楠留下。其余人离开。”
晓楠无奈,收拾东西准备跟上钟导。
“晓楠。”刘媛叫住晓楠,指指眼睛,“你要不要画画眼妆?”
晓楠意外。
“黑眼圈?很严重?”
刘媛点头。
都忘了外在形象了。晓楠暗叹一声。借了刘媛的眼霜涂了一下,让黑眼圈不那么明显。赶紧跑到钟导面前,怕他等。
“昨天怎么回事?昨天没过来。下午没去上课?”钟导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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