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竹屋(2/2)

到了苏园，熟悉的场景唤起了谭先生的回忆，他想起了千年前和夙元的相遇便是在这么一个烟雨朦胧的南城小巷。拐个角，一个与外头的冷清全然不同的热闹街巷出现在三人的眼前，还没动，谭先生便已发觉了这里的不对。

蒋许瑶一直在观察着他，故而此时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自佩服。上次他们来的时候，也是走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了这里行人和组成物质的奇异。

“这里头很怪异，你们最好先做好防御措施再往前走。”谭先生抬了下衣袖，好心地提醒。

“我们清楚，还请先生也当心。”

带好保护魂体的东西，三人相随往前走去。这次，那个年轻的固执男子出现的时间要早上许多。

见来人里头两张都是上次的熟面孔，男子的语气不善，“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这儿不欢迎人类。”

“我知道。”蒋许瑶不以为意，“所以这次我带了个帮手来。”

？

男子转头看向多出来的那个人，一成不变的表情掺了丝复杂。有疑惑，也有痛苦。

为什么……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是这么的熟悉？

谭先生看到男子的脸时也是一愣，这脸分明就是夙元的脸略稚气时的样子。

“有想起什么来么？”蒋许瑶看着谭先生，但问话的对象却是那个年轻男子。

男子因为头痛而皱起了眉头，但不过一会儿，便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是没有。”蒋许瑶失望地摇了摇头。

自从第一次相见，她便总觉得这只上古神兽有些不对劲。回去翻阅了很多本古籍，又反复回忆当时打斗时的场面，才得出了一个几乎没有可能的答案——夙元的年龄变小了。也有可能是失忆了，或者是缺失一些记忆片段。

否则以古书对其的描述，他完全不可能与自己打成平手，更不可能在自己保护的地方进入“外侵者”的时候，先警告你让你离开。

虽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神兽受到了威胁，但是这天底下能威胁五大神兽的，她还真的没有人选。所以她更偏向于那两种猜想，尽管这听起来完全不可能。所有的书中也没有记载说神兽还会失忆，或者年龄变小。

但是从谭先生的样子和夙元明显不认识他的表现来看，却是证明了她的猜想。

“夙元他这是发生了什么？”谭先生看向蒋许瑶，说出来的话像是沉在了喉咙里。

“夙元？”出声的不是蒋许瑶，而是站在他们对面的夙元。

他的脸皱在了一起。对于这个称呼他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脑海中的记忆却没有与之相关的。这种感觉，让他从心底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谭先生紧皱着眉头，眼神里满是复杂。看到一个故友如今却连自己都不认得，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我想，确实是这样。”

夙元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但是从他一些不自知的细微动作上，谭先生知道他很紧张。

谭先生又问，“你为什么要守护这条街道？”

触及到这个话题，夙元的脸立刻变了，扫向三人的眼神锐利到足以刺破皮肤，“这不是你们该问的！你们不该好奇，更不该知道。”

“冷静点，我们无意刺探你的秘密。”蒋许瑶见气氛不对，立即开口缓和。

然而此刻的夙元却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像一只竖起了全身刺的刺猬一样进入了深度防备状态。这样的反应对比刚刚的迷茫，三人都发觉了不对。他的这种戒备恰恰说明了这条街道的不对劲，联想到第一次进来时感受到的灵魂被迫离开身体的感觉，三人都绷紧了脑海里的那根弦。

“离开。”冷硬的口吻。

“好。”蒋许瑶一边抬着一只手示弱，一边慢慢地往后退。

她不知道谭先生的底，所以不能够确定他们能否有与之一拼的能力。既然知道了对方是神兽，那么哪怕是年龄缩小或是失去记忆，能力是刻入骨髓的。她不敢轻敌。

然而她才退了几步，便感受到身边传来了不正常的动静。本能地去阻拦，然而对方却比她的动作更快。当身体反应过来往左边看去的时候，发现谭先生早已扑向了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