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该来之人(2/3)
些赌气的成分在里头,从车里出去,替换下云墨。依旧赶着车子向前走。还没走到雄关前,就见路边停着的一辆马车上,赶车的人问道:“敢为大娘可是从南边来?”
钱婆子看了那人一眼,并不认识,于是没有回话。
那人接着道:“我是登城齐公子派来,接嫁到南边的姑奶奶回家的。”
钱婆子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会这么巧吧?向那人道:“对不住,我们不是从南边来。我们是城外的人家,进城赶集的。”
那人道:“如此打扰了。”
说话间,马车已然到了城门前。钱婆子下车,向那守城的官兵谎称,自己是带着女儿进城瞧病的。
那些官兵略略掀起帘子往车内看了一眼,随即放行。
钱婆子心里还说,这关城什么时候这样好走了。忽见一个小厮儿跑来,向她道声:“得罪。”伸手牵住马缰绳就走。钱婆子喊叫起来:“你是什么人,竟然抢我的马车?”
云墨听见喊,就要从车中出去看个究竟。阿柔一把拉住了她:“没事。”但其实,她的心中之紧张,更甚云墨和钱婆子二人。
那小厮儿拉着马车一直到了关城内的将军府。只见一个身披银色甲胄的中年将军早已恭迎在将军府外。看见马车拱手道:“薛文鼎恭迎田姑娘回来。”
“薛将军?”阿柔紧揪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掀帘望了出来。
那中年将军果然是三山阁的庄主薛文鼎。
阿柔有些意外:“将军怎么在这里?”
薛文鼎苦笑一声:“此事说来话长。这门口风大,咱们府里再谈如何?”
阿柔点头。
钱婆子看见薛文鼎的时候,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哎呀呀,吓死我了。”
薛文鼎向她略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薛文鼎虽然年过三旬,可是并没有婚娶。原来在三山镇的时候,后宅里就只有一个老母。如今他到了这羊牢关,身边更是连一个侍女都没有。满将军府里,除了阿柔这主仆三人,都是军汉。薛文鼎只好自己招待三人。将阿柔引进后宅里一个清净的院子里。又亲自去倒茶。
云墨看见了,连忙走去就要接过手来。钱婆子将她挡住:“这是军中,你一个年轻女孩儿不好到处走动,我去。”
云墨只好将茶壶递给了她。
薛文鼎这才说起他为什么会在羊牢关。
这羊牢关之前原本一直被孙吉道同党把持着。齐献将孙吉道来了个一锅端,这羊牢关自然不会再放在别人手中。风家是不行了。风家男儿几乎尽丧战阵之前。除了庄主风如晦意外,剩下仅有的几个男儿,这些年来养在山间,早已失了将门虎威,又年轻,是万万担当不起守卫羊牢关这座关系重大的国门职责的。
薛家和风家一样,原本都是国之肱骨。只不过薛家比风家早一些远离朝堂,所以声名不如风家大。但是薛家因为从朝堂抽身早,家中儿男得以保全,人口兴旺。守卫羊牢关的重任责无旁贷的落到了薛家的头上。
薛文鼎是长兄,这羊牢关主将之职,自然非他莫属。
这其中来由,不过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可阿柔却隐约觉得其中不简单。似乎有一只大手,在三十年前就在这天地间下一盘极大的棋。无论是薛家还是风家,都是这棋局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在这旷世棋局之中,她一介山野孤女,连同她的孩子都微不足道的仿佛一粒尘土。
倘若她们母子即刻死了,真的什么都算不上。可是,她还活着,她也坚信她的孩子也还活着。就算再卑微的人,只要活着就总会有七情六欲。她堪不破,更无法释然。
薛文鼎将阿柔一行主仆安置好以后,就借军务繁忙为由离开了。
云墨望着屋外静悄悄的院子,有些忐忑:“娘娘,怎么办?”
阿柔心中其实也并不平静,但是既然选择了来,就没有后退的道理。她同样望着屋外:“等。”
云墨道:“等什么?”
“等那个该来之人。”
云墨听不懂,但是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钱婆子自去忙忙碌碌的烧热水,煮主仆三人的饭菜。顺便的给在院门外把守的军士们沏上一壶热茶,给他们拿上几块从南国带来的小点心。
阿柔看着她那梳的一丝不苟的花白的头发。看着她随时随地,随遇而安,将无论天涯还是海角都当成家一样的忙碌。忽然间有些开悟。原来一个人活成什么样子,并非在乎她在那里,而是在于她心在那里。
回首往昔,原来她固执的又何尝不是这样?
扪心自问,难道她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北国人,就非要不论生死,都要回到北国的土地上吗?并不是。只是因为在北国的土地上有他罢了。
可眼下,她所苦苦追寻的那个他,早已物是人非。那么,对于她来说,四海疆域,天下城邦只要能够存身,又有什么不同呢?
如此一想,她心中原本的那点儿忐忑,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夜幕渐渐降临,外头响起更鼓之声。钱婆子忙碌了一天显然有些不支,倚在椅子里打盹儿。云墨陪着阿柔在灯下坐着。她不知道阿柔到底在等谁,但是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忍不住道:“今天恐怕那人不会来了。莫若先休息吧?”
阿柔听着外头的更鼓,心中也有些泄气,于是点了点头。吩咐钱婆子和云墨自行去休息。钱婆子不放心,正要说话,忽听静夜之中传来铮铮两声丝弦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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