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016章 天军北征，妖僧来谒(2/2)

玉台上的吵闹静了下来，美鬓公总算有机会说话了：“风伯大人说得在理，只是眼下又用什么祭品好呢？我前些日子逮的那只三头红鳞冰火雷翼羽蛇鸟怎么样？不比魔蛟差吧？”

“陶祝仙人有心了，可惜羽蛇鸟虽是妖类，却非堕魔之属。堕魔之祸已有万年，今次征魔大军万年最强，这祭旗之物最好用万年一遇至妖至邪的魔物。诸位且看，这个东西如何？”

但见一物，从其中一艘宝船上飞出，高悬巨鼎之上。却是一块血红的冰棱，中间凸出，两头尖锐，足有一人高。

云千寻看得分明，冰棱里封着一个瘦小的人影，蜷成一团，看不清样子。

所谓的祭品，竟是一个冰封的人？

“阿弥陀佛。”

在场的人还没说话，虚空便传来一声温和的佛号。

云千寻眼皮一跳，看到云头之下，白鱼和尚一步一步走了上来。那副面貌她认得，但他这副样子真没见过：眉目沧桑，布衣褴褛，从头到脚，都是个人到中年的落魄和尚——半点看不到先前被她摁着打屁股的鲜嫩样子。

云千寻两手交握，咯咯地活动着手指。管他是老是嫩，横竖就一条鱼，她岂会被表相所惑！

玉台与宝船间有几十丈的距离，白鱼和尚带着一股怪异的气势，踩梯子似的，慢悠悠走着，并不理会船上各人的喝骂。每上一步，身上的气势就强一分。他面上的笑意十分平和，却像开过光一样，令人移不开目光。

妖僧一个。

他踏上玉台，站在巨鼎前，看上去还没鼎身上的一片龙鳞大。鼎上的龙头沉沉低吼，猩红的龙目慢慢垂下来，似要择人而噬。

白鱼和尚望着空中的冰棱，微笑道：“贫僧有好生之德，这孩子看着可怜，且放了他吧。”

风伯冷冷道：“他是堕魔，你为他出头，莫非也是堕魔？”

白鱼仰着脸，目光一转，跟云千寻对上了，口中说道：“你看我像吗？”

风伯道：“你是堕魔无异。佛国四大神洲，你是哪一洲的？”

白鱼道：“施主说错也问错。我非佛，也非魔。无来处，无归宿。”

风伯喝道：“此处便是你归宿！”

骤然间，天地昏暗，风起云涌，十艘宝船上，金光冲天。

白鱼温和的声音响彻天地：“既如此，可否放了这孩子，我当祭品。”

云层中探出一只金光巨手，一下捏起白鱼和尚，往鼎里一扔。风伯雷霆般喝道：“随你愿。”

白鱼和尚任由巨手捏着，高举手臂，朝冰棱一指，冰棱化为流光一闪，破开弄云，没了影踪。

云千寻冷眼旁观，见白鱼和尚在岩浆里溅起一层火浆——灼痛如瀑流般，将她从头淋到脚。

反杀来得猝不及防。

云千寻痛叫一声，扑到鼎边上，向鼎中一划，岩浆高高溅起、分开，露出个人形，给她凭空拽了出来，狠狠摔到玉台上。

她气昏了头，不顾白鱼和尚满身火浆，照着头脸就踹了几脚。

白鱼和尚满地打滚，还能哼哼说话：“打在我身，痛在你心哪。”

“去死！”云千寻一脚下去，踩断好几根肋骨，咔嘣脆。

白鱼和尚一把拉住她的脚大叫：“知道为什么这么痛吗？”

云千寻一愣，浑身一个激灵，灼痛犹在。白鱼和尚整个人像在大染缸滚过，一身岩浆黏在身上，冒起白烟。

他颤着声音，仰天长啸道：“谁他娘的把三足金乌的口水收了一大缸啊！”

“什么玩意？”云千寻没听清楚，忽地腰背一紧，她凌空离了地，给捏起来了。

金光巨手一用力，云千寻觉得腰都快断了，两手拼命撑在两边，根本撼不动。

热气扑面，巨鼎已经冲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