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试探(1/2)

一刹那间，周进如坠冰窟，又如遭烈火焚烧。

无极：“主人息怒。三位主母里面，除中间那位，其余两位皆由主人自择，非关无极。”

这几句兜头一盆冷水，周进全身都僵住了。

非关无极，由我自择！

此时也没工夫去理会这件事。周茹陡然见到他，只怔了一怔，便难以站立，缓缓向旁倒下。

周进抢上扶住了她。

周茹靠在他胸前，缓了一缓，目光在他脸上凝视片刻，脸上露出微笑，低声道：“进儿，你回来啦。”

听到这话，周进又不禁一愣，心中突然间升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恨。

那是对他自己的愤恨。

“我回来了。”

他轻声回答了一句，扶着她慢慢坐回床上，跟着在床沿坐下，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忽然笑道：“这可不大好。”

周茹蹙紧了眉，但嘴角却含笑道：“什么？”

周进伸手在她和自己的头顶上面比了比，笑道：“四年了，你现在比我还高。我说这不大好。”

这具身体先天体弱有缺，四年间，他几乎都没长高多少。

周茹听到这几句话，再也抵受不住，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这四年里，你……”

周进一句话还没说完，周茹双颊突然涌起一阵潮红，跟着伏倒他腿上，哇的吐了一大口鲜血在地上。

血中点点星辉似的光点飞散起来，即刻又幻灭化消。

周进大吃一惊，忙将她抱起。

“进儿，我……我不成了……”

周茹无力的靠在他肩上，语气颤抖低微，眼中所见，一切都已扭曲成了纷乱的线条和无规则的形状。

她抬起左手，想要去抓周进的手掌，但头晕目眩，浑身也使不上力气，手臂刚抬起一些，就又垂落了回去。

周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她手心一片冰寒，一颗心直沉到了谷底，“你……”

“进儿，你……你听我……说……”

周茹打断了他的话，紧紧反握他手掌，尽力想要聚拢些心神。

然而人一旦身处命元流失，魂魄飞散的关头，又岂是心力意志所能够阻挡抗御得了的？

她想凝聚精力，再说几件要紧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说出半个字来。

周进见她全身紧紧绷起，那双明净无暇的眼睛里面，目光已开始散乱，眼神深处，浮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焦急和悲伤。

周进道：“以后时间多着，你有什么话想说，等我治好了你的病，你再慢慢告诉我。现在别着急，也别害怕。”

周茹听到他这几句话，身体慢慢放松了些，脸上勉力露出一丝微笑，眼中泪水却涌得更多了。

“赶快救她！”周进沟通了无极。

无极：“规则所限……”

“去他妈的规则！我让你救她！”

无极：“……主人，你要想好。主母之病，非同寻常。无极初开，能力有限，最多也只能暂延主母十二年寿命。今天若选择相救主母，便要消耗无极本元，万年之内将无法恢复。

“此外，我也将从此沉寂，不能再为主人指引方向，解答疑惑。

“此事代价之大，关乎诸天万界。主人依旧坚持要救主母？”

周进微微一怔，默然片刻，缓缓地道：“任何代价，我自承担。马上救人！”

无极的声音不再响起。

周进感到胸口的玉符起了阵轻微的颤动，片刻后，一点清光精芒透衣而出，没入了周茹的眉心处。

随着这点精芒融入体内，周茹全身一颤，已渐僵硬的身躯逐渐舒缓，紧促艰难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了下来。

“你身上的病还没好，先歇一会儿，我去办两件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周进说完，拭去她唇间的血迹，扶她慢慢躺下，回身来到侧殿门口。

卫腾倒在地上还没醒转。

周进将他提起，回头又望了眼里面的周茹。

周茹也正欠起了身瞧他。

周进向她微微一笑，提着卫腾走出大殿，将卫云也带上了。

下了土岗，往东走出三里远近，将两人丢在荒地里。远离了一段距离，身形隐入了夜色中。

等了将近小半个时辰，卫腾首先醒转，张皇四顾了一阵，才又叫醒了卫云。

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卫云帮卫腾接上了手臂关节。卫腾扶着他，跌跌撞撞向东北方向行去。

周进最初听了他们在庙外的说话，怀疑卫林这次也亲自赶了过来，便远远跟在了后面。

走不到四五里左右，到了邻村“碗儿村”，卫腾两人进入了村边上的一户农家。

片刻后，灯烛亮起，三道影子印上了窗户。

周进见此情形，即刻全力往回急返。

雾村的中心，有片二十来丈大小的青石广场，广场中央立着一座三丈多高的石像。

周进赶到村内，到了广场一角，望着石像正对面的一座大宅府门，冷笑了一声。

“今天借这个机会，倒要试探试探你们。”

那大宅府门的匾额上面，写着“宇文府”三个灿然金字。

周进远远的观察了片刻，这才故意放开了些脚步，斜穿着向西南方向的旧庙往回走。

他通过广场不久，宇文府中，突然有两道人影缓缓升上半空。

两人都是老者，一个看去五十出头，紫棠脸，身形高瘦。另一个稍大四五岁，面皮青黄，须发已经花白，肩背微微驼起。

“周家那小子果然还没死！”

紫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