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暗度陈仓(1/2)
打走了一个婢女,二夫人孙氏必然会再派耳目过来,其他事都可以缓缓,只是这“回阳丹”半日也不可再用,寒冬腊月,院子里的花草都枯了,必须想法子尽快出去一趟,买些丹药替换掉,以免孙氏起疑。
也不知多大的仇怨,让孙氏不惜被人发现的危险公然毒害侯府嫡子,当真整个侯府的人都眼瞎了,还是武陵侯只知勇武护国,家都顾不上了。
雪还在飘,程娉披了件带帽斗篷,一个人徘徊在空旷的芳草院。芳草院其实挺大,三面环着千岁湖,此刻虽一派银装素裹,想来春夏时节必然花红柳绿、风景秀丽。
到那时,楚箫的病也差不多好了,程娉莫名很是向往。
芳草院三面环水,另一面是高约两丈的墙,这要如何偷偷摸出去?!
程娉在廊前抖落斗篷上的落雪,带着一身寒气进屋,坐到火炉边烤火,搓着冻红的手说:“早上刚见晴,又开始飘雪了。”
楚箫不知何时已经睡醒,靠坐在榻上,手里拿着本线装泛黄的旧书。
“这里有热茶,娘子快来喝一杯。上京冬日本就多雪,去岁断断续续下了两个月,俗语云,冬日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去年夏天,上燕各州郡的粮食可都丰收了。”
“如此严冬,只就苦了郎君!”
程娉走过来执起榻旁三脚几上的茶杯仰脖子一口干了。
楚箫:“娘子,那是我正在用的茶杯。”
程娉左手掖住右手碗下垂了几尺长的广袖,右手执茶壶,复又往那只被子里添满茶水:“无妨,我再为郎君倒一杯。”
这广袖干什么都累赘!
“娘子,茶不是这样喝的,茶要慢品,方能品出苦中的甘甜。”
程娉抬头疑惑地看过去,眼梢微挑:“怎的,郎君嫌弃妾身行为粗鄙?”
那双斜挑起的秋水明眸,像极了春日千岁湖边粼粼的碧水照花,带着说不出的灵动韵味,楚箫的笑意在加深:“不敢,娘子才貌双全,德艺双馨,又勤俭持家,堪为上京女子之楷模。”
程娉闻言反而害起羞来,脸颊染上了桃花粉:“原来郎君如此会夸人,莫不是夸过很多女子。”
“唯娘子一人值得夸赞。”
程娉被夸赞得通体舒畅,眼神开始躲闪,闪着闪着,闪到他手里的书上,好奇起来:“郎君在看何书?我看到院内有间书房,那里有医书吗?”
“应该有,改日娘子可以去找找。这本是史书,闲来无事,聊胜于无。”
程娉凑过去看了眼,满书的竖写古字,还得从右往左读。中医专业,大一要学《医古文》,古字会写的不多,但基本上都会读。一眼扫下来,她只扫到一句自己颇熟悉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郎君,这书讲什么的?”
会读不假,可看惯了简体汉字的,谁都不喜欢看古字,累人!
程娉上榻跪坐在里面,隔着层单裤给他按摩腿部不常活动的肌肉,一副我给你按摩、你给我讲故事的姿态。
楚箫收起书,娓娓道来:“两个诸侯联合推翻了王朝,想要分地自封为王。举事之前曾说好,两方兵马,谁先攻下都城,就封谁为关中王,占关中物产丰饶之地。甲诸侯先攻下了都城,可是乙诸侯反悔了,他不仅想要关中肥沃的土地,还想消灭甲诸侯进而独霸天下,他凭借强壮的兵马逼迫甲诸侯放弃关中去了偏僻的山野。”
“甲诸侯慑于乙诸侯的威势只能去了,他去时斩断了临时于两山之间搭建起的用于通行的栈道,无异于斩断了自己北归关中的后路。为此,乙诸侯很放心,也就轻了戒备。几年后,甲诸侯又重新修起栈道,人们都笑他,早知今日要复修,当初何必要斩断!不曾想,修栈道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甲诸侯从一个小路,带兵攻进关中,轻易占领了中原之地。”
讲者无心,听者有意。
程娉听着听着就起了自己的心思,停下手上的动作,为楚箫盖好衾被。
“郎君,咱家芳草院后面那堵墙背后是什么?”
“是一片枫林,再过去是上京南郊的官道。侯府背靠枫晚山,芳草院是侯府最靠后的偏院。”
程娉:“靠后墙有间茅草屋,可还有人住?”
楚箫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以前是院内修剪花草的仆人在住,自从我搬进来就闲置了。”
程娉眉眼弯弯笑起来:“甚好!”
“我要提醒娘子一句,侯府的外墙,是用坚硬的石块垒起的,并且……墙下埋进土里的至少有两丈深的石头地基。”楚箫端起方才程娉用过的杯子喝了口茶,悠悠地道。
程娉眉眼弯弯的笑颜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脸,忿忿说:“两丈高的墙为何要挖那么深的地基!莫非侯府的石块多得没处放?!”
“自然是以防万一某人想挖地道。”
反应过来的某女睁圆了眼睛,抬手指着楚箫:“你……你怎知我要挖地道?!你……你戏弄我!”
楚箫觉得他家娘子睁圆眼睛的这个表情,特别像某种动物,某种毛茸茸的动物。
笑着拉下指着他的那根圆润的手指,安抚地轻拍了两下手背:“如果我没记错,那堵墙的中间位置有四五尺宽没有地基,当初我看过府内的建造图,本来这个空隙是留来走水的,如今倒正好便宜娘子了。还有就是……”
楚箫特意停顿了下,欣赏着程娉眼里闪现的耀眼的光,堪比星月,可照亮一方土地。
“就是那间闲置的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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