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午夜惊魂（一）(2/2)

第一组最后一排的两个男生忍不住发牢骚了，急坏了说：“他刚刚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跟鬼一样！”

坐在中间的杨慧皱起眉头没忍住吐槽：“我的天，刚刚吓死我了。”林晖眯起双眼示意微笑，眉眼似一轮新月，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江山看向涂慧处，轻启双唇咯咯大笑，露出好看的小白牙。

“你真倒霉啊！”林晖打趣道。

“你点子真低。”就是运气差的意思。林晖前边的转过身随口这么一说，痞痞的语气。杨慧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南晚在讲台上隐隐约约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俊不禁。左手撑着左脸，右手大拇指在食指指甲里往外轻弹小细灰。在空气中一阵轻扑，化作一阵白烟融进空气里。

教室里昏黄的光温暖了每个学生的脸庞。漆黑的夜，从远处看教室，学生们小小的头颅颅摇摇晃晃，有股温暖的力量。再远一点，能看到整座教学楼，除了各个窗口灯火通明，墙壁都是一片黑。再远一些，硕大的校园里两座教学楼重叠的光影变得渺小不堪。在远方，只剩豆大的零星点点。

晨光搁浅，次日黎明十分，圆圆的太阳赏了个小脸，由黑转白，昼与夜的交替预示韶华慢慢逝去。莘莘学子与光阴赛跑，辛苦了一个又一个昼夜。朝读课朗朗书声随风而鸣。

“排好队去食堂体检。快点！”许洋一声催。右手不停地往外做拍打空气的手势。

大地迎来曙光，食堂前的丛林地面渐渐由浅灰色转为浅白色。初秋的清晨，树木换了白皮透着薄薄的轻雾，不免显得些许萧瑟。两条青龙一样的队伍，在沥青路上摆动着身子，扭扭捏捏。林晖在南晚后面不远处，静静地往前走。杨慧四处摇头晃脑。江山低着头左手拨动玩弄自己的右手食指。

南晚亦步亦趋的往前走，晨光略微刺眼伸出右手挡在额前，透过指缝望向阳光与之挑战。前边的队伍那么长，所有的所有都没有尽头，没有人告诉我明天有多遥远。凌云壮志，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梦想会不会终成空。

“胸有凌云志，爱拼才会赢。”是南晚初三时，代表年级转校生在中考前做的演讲主题。每个班里都会举行一次班级考前演讲。南晚在班上属于那种非常默默无闻不会被人记住的那一类。活动来临时，李子君破天荒的让南晚写篇文章代表转校生去念。

一直记得那天，年级主任，各科老师纷纷坐在下面围成大半个圆环，把南晚围的水泄不通。南晚从未那样紧张过，不过他们大概都不认识我的吧！

南晚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像小鸡琢米似的，被团团围住就更紧张了。慢慢开口，低着头，两页信纸快把脸遮住。一直全神贯注的念着，南晚完全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总觉得念完就好，念完就好啊。念到第二段时，李子君突然走到南晚耳边吩咐‘声音大一点’。南晚心里一惊，声音尽可能往上提，强烈紧张下，估计也没提高多少吧！那时候特别喜欢鲁迅，所以演讲稿里非常不自觉的模仿他周树人的语调，有好几个碰壁两字，碰壁两字很高端。

“我们在学习中会各种碰壁，众所周知‘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

“胸有凌云志，爱拼才会赢。我们只有现在好好学习，才会有美好的明天！”

南晚演讲完毕时，下面围坐着的一群人安静的出奇。面对下面一个个认认真真打量的眼神，后背直冒冷汗，灰头土脸的溜下去。却响起了一阵掌声。

原来他们都觉得我讲得好啊！那时候原来有人鼓励过我！

南晚很清楚的记得为首的教导主任说了那样一句话：“现在我们的青春这样红火，希望以后我们的岁月能够火红。我发现我们年级卧虎藏龙。”红火跟火红两个字相互转换，南晚觉得他无比有才。卧虎藏龙。他指的是我吧！

南晚被教导主任夸奖时，面对众人肯定的目光。十分羞怯，无比紧张地死命低垂着头颅，稍稍扬起一点点头，都能感受到众人凝视的眼神。班会开到中途的时候，南晚在座位上放松心情慢慢抬起头，林晖就坐在南晚对面的‘半环中’，林晖用略微惊奇的眼神看了几眼南晚，那种肯定的眼神后来又慢慢在空气中虚化。他是不会认识我的，只是觉得班上还有个文笔不错的女生，他关心的只是成绩而已。他只是在鼓励一个不自信的女生而已，并且还只鼓励了好几秒钟。

后来南晚果真不负众望语文考了102分，年级第一。对得起卧虎藏龙二字，对得起林晖鼓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