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云锦袈裟(2/2)

浓眉并未脱落，双眼微闭，像是睡着般自然。高鼻梁下的胡须生前应该特意修整过，干裂的双唇可能因为水分的流逝，上下分张。嘴里有着比较宽裕的地方来安顿牙齿，疏疏的排列有序，显得每颗牙齿都很小的样子。下巴上的白须与上唇的胡须相连，垂于胸口之前，足有半尺长。

贴身内衣露出半个胸膛，胸骨清晰可见，皮肤紧贴肋骨，沟壑一览无遗。双臂弯曲内弓，手腕呈鹰爪式，细长的手中抓着一串珠子，串珠线不是何时已经断裂，大部分散落在双膝之间，极少的几粒在手掌之中。双腿盘膝而坐，腿上穿的衣服已经腐朽，更像是现在流行的乞丐服。脚上穿的罗汉鞋底子已经脱落，脚趾裸露在外，只剩下一层布包裹着脚腕。

身上披着的袈裟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虽然泛着一层土色，却依然难以掩盖袈裟里那种本质的红。有了袈裟的衬托，显得眼前的人更加神秘。虽然已经死了多年，仍是一副得道高僧般模样。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门先辈竟坐化于此。”永智口诵佛号，双手合十躬身施礼。样子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老刘头儿围绕台子转了两圈，踮起脚尖，恨不得窜上去。两只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不止一倍，嘴巴张得能把拳头伸进去。惊叹道：“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确实不错，你看这袈裟的做工，多精细，材质也不错，这么多年竟然完好如初。”看着袈裟上面绣着的图案，虽然不认识那是什么，单从绣工来看，轮廓构造都清晰明了。

“哎呀，什么呀。”老刘头儿看都不看我一眼，嘴一撇，继续说道：“我说的是这具干尸遗骸不错，完整性很好，堪称完美，价值不可估量呀。”

“刘爷，您现在不会是转和死人打交道吧。”说完抬手指着背后的尸墙，继续说道：“那边，那边成千上万的尸骸，也没见你怎么样啊。”

“哎，峰爷，你不懂。”老刘头儿摆摆手，说：“这东西要的就是一个完整性，完美才能体现出他的价值，就这位和尚爷，堪称极品中的极品。”

“至于吗，我怎么没看出好来。”

“说来话长，现在国内还差点，国外对这东西视若珍宝。”说着话的同时，老刘头儿弓着身子站在台子下面，仰着脖子，抬手手，说：“咱别的不说，就这位和尚爷，活着的时候就不是常人，你们看他的左脚，有六根脚趾。”

“什么？”闻听此言，永智身子忽然颤抖一下，马上弯腰探头。朝他手所指的方向看去。脸上划过一丝震惊，脚下退后一步，仅仅沉默三秒，身子再次凑上前去。

虽然永智脸上的震惊之色一闪而过，但这细微的动作和表情，足以证明，他内心隐藏着我不知道的事情。

“师兄，怎么了，你认识吗？”这种热闹我怎么能错过，沿着他们的目光看向干尸的脚，不注意还真不容易发现，正好在小脚趾的后面，多出来一根小脚趾。

“师弟，这，这应该就是明然祖师。”永智说的极其缓慢，眼睛死死看着干尸，继续说道：“我曾在景元寺的藏经阁看到过有关文献记载。原文虽然已经忘记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明然祖师的左脚天生六趾。”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听永智这么说，觉得不可思议，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之巧合。“师兄，会不会是巧合，天下之大，总有几个人会有六趾。”

永智摇摇头，缓缓说道：“如果没有这件袈裟，可能会是巧合。师弟你可知道，景元寺曾有一件云锦袈裟，被视为景元寺的镇寺之宝。”

“云锦袈裟？”

“这是云锦袈裟？”

老刘头儿惊呼的声音明显高过了我，眼睛似乎马上就要从眼眶里跳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