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鱼钩(2/3)

宫中规定有一定位分的，每月都要到凤栖宫拜会六次，到寿青宫拜会三次。今天便算是第一回拜会，连武承烨都特意来了，亲口宣布了后宫的权利划分。“皇后主理，诸事都要听她训诫，保儿和永叙可协理。”

“保”是梁妃的闺名，听着有些像男孩的名字，谁知道梁老爷子是怎么给孙女取得名；不过陈永叙这个名字，苏叶冥倒是在来焞明之前就听说过，算是苏叶冥半个同乡，渭南一带有名的才女，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点也不过分，尤善诗书，才情卓绝，现在是宫里的昭仪。

本来太后只交代了有梁妃协理，武承烨又加了一位，不过也没有什么可非议的，这两位后妃一位育有长子，一位育有长女，没有人比她们更有资格。

梁保和陈永叙按着规矩行了礼，梁保抬头看到苏叶冥正在望着她，展露出一张温柔的笑颜，反观陈永叙就淡漠了很多，从头到尾都没瞥苏叶冥一眼。不过，打这位昭仪娘娘进门后，就没见她的视线放在谁身上过，她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甚至先请辞说要回宫照顾眀湘公主用早膳。看太后的态度，仿佛早已见怪不怪。到底是才女，才高气傲。

武承烨把该交待的事都交待完毕，也离开了。离开前对苏叶冥说:“昨个朕尝了尝你送给宸儿的糕点，该是你的手艺吧。”

三言两语，便把众人目光牵引到昨夜的风波上，皇后的洞房花烛夜，宠妃的喜得千金时，苏叶冥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不知怎的，她好像能听到有细细碎碎的女人声:

“被抢了……”

“第一天就被压着了……”

武承烨向后看了一眼，转头对苏叶冥说:“可以多备点，午膳时送来。”

细碎的声音消失了。苏叶冥木讷的点点头，她想扮演一个乖巧的妻子，却连一句漂亮话都说不出来。武承烨也没有等苏叶冥说话的意思，他扔下这句话就走了。他离开了，嫔妃们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待着，纷纷请辞。嫔妃们走到苏叶冥跟前福身道:“本来按规矩还要去皇后娘娘宫里拜会，既然娘娘与陛下有约，我等就不叨扰了，我们改日罢。”

苏叶冥连连点头:“无妨、也好。”

很快只剩下苏叶冥和梁保，两人对视一眼，仿佛确定了某种默契。向太后告退后，苏叶冥和梁保一起肩并肩离开，尽管凤栖宫与梁保的德裕宫并不在一个方向。

“原本以为会在寿青宫里待很久的，往日里在寿青宫的拜会总会像今天一样吗？”苏叶冥心想总不好一句话不说，便随口问了一句。

结果梁保轻轻笑了一下道:“也不尽然，我方才听她们说，看到寿青宫的宫人正在准备给小孩子的见礼，想是太后今天也有的忙活，才不忍多打搅。”

沈宸……一个明明没有到场的女人，却又处处出现在苏叶冥的耳边。“亲上加亲，也是应该的。”或许是梁保看上去跟大周的梁家一样可靠，苏叶冥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其实也早该去了。”促狭地眨眨眼。

“……”梁保顿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在宫里住的还习惯吗？您从前的日子算得上闲云野鹤了，现在搬到了囚笼里，不要嫌弃这地方啊。”

“你倒是对我的状况很清楚。”苏叶冥心里有些惊讶，她以为没人会关心这些年里被放逐至皇陵地宫的她。“没什么不习惯的，也称不上闲云野鹤，都是笼子一个大一点，一个小一点。”

梁保又是一笑，又换了一个新的话题:“天子之家哪里小得了，陛下一共三子二女，宫中诸多妃嫔，都是咱的家人。”

“是啊……”苏叶冥一边附和着，一边把宫里有子有女的妃嫔都数了一遍。“您育有长子，陈昭仪育有长女，姜嫔育有三子，宸妃才诞下次女……次子呢？是宫中哪位姐妹养育？都说宫廷常有人多嘴杂的但还从未有人解答过我这个疑惑呢。”虽然她们各自心怀鬼胎，但在特定的时刻，她们也会统一口径，将有些过往彻底掩埋。

梁保看着苏叶冥，抬眉勾唇，很难想象梁保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苏叶冥以为她只会恭顺慈蔼这一副表情呢。梁保道:“次子受罪母牵连，在西峰山的行宫里思过，不提也罢。”

不提也罢？你的神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在苏叶冥看来，梁保的眼睛好像在说:“我清楚你的状况，我给了你提示，快追查下去吧。”苏叶冥有些犹豫，面对梁保的试探，她还没想好以何种态度来回应。两人已经并肩行至宫门口，看到一个眼上蒙着缎带、衣着朴素的姑娘。

那姑娘身边的侍女看到了苏梁二人，扶了扶那位姑娘，让她面向二人。

“是先帝的九公主，命苦，哭坏了眼睛。”梁保低声提醒苏叶冥。

“皇后娘娘、梁妃娘娘。”九公主躬下腰，行了一个很郑重的礼节。她穿着素净，周身不见哪怕一个钗饰，姿态畏缩，显得痴傻又卑微。这个皇族的公主，却还不如苏叶冥见过的那些普通官宦的女儿大方贵气。

“九公主不必多礼。您在这里，是在等候谁吗？”苏叶冥问道。

“按日子是该今天向母妃请安的，听闻母妃早早来了寿青宫，便也赶来了。”九公主回答。

九公主说的母妃应当就指息太妃，本来六宫拜会息太妃不必在场，不过正巧赶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