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尘封的记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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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大胖一脸无辜地说道：“回皇上，方才奴才路过御花园不小心跌了一跤，被一个小花奴嘲笑了。”

慕容璟宸蹙了蹙眉，被人嘲笑还这般自嘲？

见他俊颜冷若冰霜，郝大胖连忙补充道：“皇上，奴才还没说完呢，那小花奴和奴才争吵一番后，转身就跌到花丛下，摔得四脚朝天，一桶水全泼在身上了，真是报应啊，呵呵------”

他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慕容璟宸依然一脸平静，这个君王喜怒从不形于色，让人琢磨不透。郝大胖脸上的笑渐渐由喜变衰，只能朝他的师父顾博忠投去祈求的目光。

一旁的顾博忠也如坐针毡，面如土色。当初是他举荐郝大胖到宝华殿当值，平日里他做事也踏实，可今日他究竟是中哪门子邪了，君王面前如此失控，罚他打扫茅房已算是轻罚了，若慕容璟宸一个不高兴，他脖子上这颗脑袋也算顶到头了，他顾博忠的连带责任也是在所难的。就在他急无对策之时，慕容璟宸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上扬的弧度愈来愈大，最后竟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拧着的眉头完全舒张开来，好像他也自动脑补了一回那个狼狈的场景一样！

顾博忠和郝大胖见慕容璟宸如此开怀的大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也附和着笑了起来，郝大胖又继续说道：“皇上，这个小花奴就是落选后分到杂役司做粗活的方艺璇，她名声向来不好------”

“方艺璇？”慕容璟宸拧眉思索，像是在脑海里收索什么一样。

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又变得紧张起来，慕容璟宸的脸上瞬间阴沉，郝大胖随后忍不住抬手往自己嘴上狠狠扇了两下。师傅顾博忠曾不止一次告诫他言多必失，看来今日，这张一时没管住的嘴真是闯下大祸了！真是令他悔之晚矣！

少顷，他沉声说道：“方艺璇进宫选秀为何朕不知晓？”

她的臭名早已在宫中远扬，他身为君王，胸怀天下，自然没人敢在他身边唠扰这些女人的八卦事！

顾博忠连忙跪地，“皇上，她的舞姿极为难看，有辱尊驾，相貌也平凡------”

“宣方艺璇即刻到御书房觐见！”

“是，皇上。”顾博忠带着郝大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御书房，来到走廊的尽头，两人才瘫软地靠在墙上，顾博忠抬手拭了拭额头，继而，一脚踢在郝大胖的屁股上，“死奴才，咱家让你在皇上面前要谨言，要学会察言观色，你记性都让狗扒了是不是？平日里苦口婆心的教训你都是白教了！”

郝大胖一脸苦相，讪讪地说道：“师父，奴才知道错了。”

“知错，知错，知错有何屁用，你知不知道要是皇上一个令下，轻则打上几十大板，重则你头上的脑袋就得搬家了，你想死就自个找根绳子上吊去，可别连累了咱家！”

“师父，你跟在皇上身边大半辈子了不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吗？”郝大胖一脸委屈。

“咱家是摸不透皇上完全的心思，可好歹也是伺候了十二几年，你、你这狗奴才怎么就长进呢。”

顾博忠微微思索，“这个方艺璇她不就是太仆大人方泊名之女吗？怎么皇上一听这个名字会有如此之反应？”说着，他又朝郝大胖屁股上踹了一脚，“等见了方艺璇，务必给咱家犯机灵点。”骂归骂，打归打，顾博忠却是从心里护着郝大胖的。

“是，师父。”郝大胖揉了揉吃疼的屁股，一脸苦相，两人一路小跑着朝杂役司奔去。

却说，顾博忠和郝大胖离开后，慕容璟宸起身，走到檀木书架前，拿起一只有些年代的青花瓷钵子，不由得拿起抹布随手擦了擦，脑海中却浮现出一段记忆，还有记忆中那个早已模糊的小小身影。

惠帝九年，立夏。

慕容璟宸十三岁，还是太子，除了读书，也会童心未泯，尤其喜欢斗蛐蛐。

一日，他从太晨宫偷溜出来，躲在御花园里斗蛐蛐儿。正玩得起劲时，身后响起甜甜的声音：“小哥哥，小哥哥，我也要玩斗蛐蛐儿。”

他抬头一看，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好像一个糯米汤圆，脸上有两个酒窝，甚是可爱，约六七岁光景，可结实的身体已经齐他的肩，稀拉拉的一字眉里长着一颗指甲大小的黑痣如滴墨般醒目。

“我是太子，你怎么叫我小哥哥？你是谁呀？”

“我叫方艺璇，你比我大，我自然该叫你小哥哥。”

“你想玩斗蛐蛐儿？”

小女孩一脸期待地使劲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就来斗蛐蛐儿，这只是大牛，给你，这只是我的，它叫勇士。”

顿时，两只蛐蛐儿开始了激烈的争斗，两个小孩也挣得面红赤耳地观战，各拿一片草叶，时不时的拔一下蛐蛐儿。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么跑这里来玩了，害奴婢们好找啊，太傅还在尚书院等着太子呢。”乳娘急匆匆找来，慕容璟宸不情愿地起身走了。小艺璇很是不舍，带着哭腔说道：“太子哥哥，以后璇儿还能找你一起玩吗？”

“当然能，等你长大了，就进宫选妃，我选你做我的太子妃可好？”

那时，他未见过方泊名，并不知其人！

如今，时过境迁，十五年了，他的脑海中再也没有浮现过这个名字连同那个小女孩，那个片段，不带任何记忆，或者说，他当年也就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