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场秋雨(1/2)

第一场秋雨来的比人们想象的要晚太多，淅沥的小雨自清晨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因为是木头建造的屋子，屋子内的湿气顿时显得有些严重。

“每年到这个时候，小的就佩服少爷当年建造这屋子的时候一定要建二楼。”昱琛盘坐在楚无言的右手边，手中一把精巧的蒲扇不停扇动着，以保持炭炉能够进气充足，火势旺盛。

“可以了。”楚无言揭开壶盖，看了一眼当中已然翻滚的泉水，随手将些许的茶叶撒入了其中。

“少爷，我在书上看到说这泡茶有很多道工序的。”昱琛看着壶内随着沸水上下翻滚的茶叶小声地说道。

“在我这就没有那么多讲究，难道我还专门为了喝茶去弄一副茶具回来？”楚无言笑了笑说道：“这样并不值当，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位烹茶极好的姑娘，等带你出去砺刀的时候可以去尝尝。”

“少爷，和我讲一讲外面的事情吧，小的自打出了幼灵院就跟着少爷一起生活在这了，外面的事情也只是在少爷带来的这些书中看到。”昱琛捧起自己的脑袋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楚无言。

“今年你已经十一岁了吧？”楚无言愣了愣。

昱琛不假思索地说道：“应该是十岁，小的七岁被少爷带出的幼灵院。”

“已经过去三年了啊。”楚无言感慨了一句，遥想当年那个在幼灵院中那个一边哭着鼻子一边坚持完成教习惩罚的孩童已经陪了他三年，而所谓的幼灵院其实就是族中为附属家族以及本家侍者后代所建立的机构，那些为家族而牺牲的英烈所留下的孤儿也都会被幼灵院收养，他们会在其中学会识字，基础的武学以及生活的必备技能。

“少爷，喝茶。”昱琛将茶水倒入茶盏中递了过来。

“你也喝一点，这些日子把你逼得太紧了，其实本不想这样催促，你的功法实在霸道，循序渐近才是最好的方法，只是回去后可能会遇到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在此之前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昱琛拍了拍胸膛到：“少爷放心吧，我会保护您的。”

“我要的是你能够保护好自己。”楚无言对着昱琛的脑袋弹了一下，随即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有些豪爽，不像品茶，更像是在喝酒。昱琛也有模有样地喝了一杯，结果茶水刚入喉就被口中惊人的水温给烫到了。

感受到口腔和喉间的灼痛感，昱琛苦着脸说道：“少爷您怎么喝得下去？”

楚无言笑着说道：“有些苦可比这滚水难咽多了。”

两人正笑谈着，忽然木屋前方的雨幕中多出了三道身影，三位来者青色的衣衫上均是带着大量血迹。

楚无言缓缓站了起来，双目死死盯着来人，他能感知到眼前的三人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气息微弱，仿佛随便一个孩童都有可能置三人于死地。

“昱琛。”

“少爷，您说。”

“随我去取拥水！”楚无言压抑着内心的颤抖说道。

“是，少爷。”

一把黑色的大伞在雨幕中被撑开，昱琛护着楚无言踏入了今年的第一场秋雨之中，向着远山而去，楚无言自始至终紧闭着双唇，可昱琛却能察觉到自家少爷此时的感受——惊怒中带着些许的悲伤。

“你们，先回族中疗伤，今夜，我会回去。”不知走出了多远，楚无言松了松握紧的拳头说道，背后的三人便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消失在雨幕中，就像他们来时的那样，没有一丝的声响。

雨水的咸腥混合着青苔的腐朽气息不停地钻入昱琛的鼻中，他看着前方不远处站立在雨中一直没有做声的少爷，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点想哭，觉得少爷的悲伤比之前又重了几分，连他也变得不开心起来。

秋雨落入深潭之中溅起细碎的波纹，不远处的飞瀑依旧在轰鸣，楚无言伫立在潭边，心境和现今的景一样，三年未起波澜的心境再次动荡了起来。

雨水打湿了衣衫，他并没有运起血气去抵挡凉意，而是任由这凉意沁入心脾，他希望借此能够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这一站便自白日站到了夜晚，雨势渐渐停息了下来，潭水因为获得了额外水源的补充而高涨了几分，山间的野兽也仿佛被秋雨冲刷了个干净，哪怕一丝禽鸣兽吼都未响起。

就在昱琛准备向前出声询问的时候，楚无言深呼吸一口气，下一秒昱琛便感受到那个昔日的少爷又回来了，如那海边的礁石，稳固而平静。

蓦地，双足轻点，似舞者摇曳于潭面之上，衣袍响动荡起阵阵烈风，刚恢复平静的潭水再次泛起了波纹，昱琛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铮——”刀声响起，刀光清亮如幽谷清泉，似高山飞瀑，若奔流大江，像浩瀚汪洋……天下间所有水势都聚拢在了这把刀中，此刀名为——拥水！

原来这深潭之底，昱琛期待的事物，楚无言口中的拥水，便是被一直温养在此属于楚无言的佩刀，三年的水下温养非但不曾有锈迹，刀身上更是出现了些许模糊的水纹。

楚无言看了看手中的佩刀，轻声说道：“我们终于是再见面了。”刀身轻颤，像是有了灵性，在回应楚无言，诉说着重见天日的兴奋。

“少爷，约摸已经入了亥时。”昱琛走上前来小声地提醒。

“嗯。”楚无言接过昱琛递上来的裹刀布将拥水仔细包裹好继而交到了昱琛手中。

“自今日起，你便是承刀者，身不死，刀不离，你可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