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我们都回不去了(1/2)
季婉晴看着独坐院中不惊不慌的殷安,心底倒是有些佩服她的胆气。
也许天家女子,都是不同些的吧,哪怕殷安看上去如此柔弱,骨子里也有着不可折的傲然。
而殷安只是笑:“这才是安归来投河自尽的真正原因吧,你当时也不知道王家兄弟的计划,而安归来以为他骗了你,难以释怀,一死谢罪。”
“对。”季婉晴没有否认。
“他真的很爱你,以前我们两聊天的时候,他提起你,眼睛都会发光。”
“我知道。”
“其实你配不上他的爱,他太赤诚,太热烈,太纯粹,倾其所有不计回报,只是想对你好,你不值得拥有这样的爱。”
“是的。”
“你忍了很多天吧,不如在这个院子里,好好哭一场?”
真是奇怪,明明殷安才是被俘虏的那一个,哭得凶狠的却是季婉晴。
她无法面对已是高龄的安在岁,也痛恨着王轻侯和王启尧在这场布局里,竟连自己也瞒着,连自己也不信任,她更不能原谅自己在那日竟未看出端倪,明明那一声“表妹”里,藏了太多含义。
最难过的莫过于,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那么信任安归来,在她的潜意识里,安归来是永远不会骗她的,永远不会对她不利,所以可以全心信任,任何话都不作质疑,所以那日才信了他。
若留有半分猜忌,自己会反问,会查证,也许就能消减一些安归来心头的愧疚,也许他就不会死。
可谁能说得准,安归来的老父亲,安在岁不就正是看中了季婉晴绝不会怀疑安归来,才叫安归来这样去做呢?
兜兜转转,每个人都机关算尽,不过是反误了安归来性命。
这是一场,众多聪明人无意间合谋的意外谋杀。
只有安归来这个傻瓜,活得太真,不如众人虚假。
安在岁着孝,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到难以自抑,同行的张恪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样子,也难忍心酸,想起了自己远在凤台城的女儿张素忆。
谁又知他的女儿,就不是历经磨难呢?
他写信给张素忆,字里行间都透着关心和温情,还有身为父亲未能护她周全的歉意,张素忆心暖感动之余,也叹息着安归来的悲惨下场。
“方姑娘,安公子,投河了。”
方觉浅正在写字的手猛地用力,险些戳破了纸背,“你说什么?”
“安公子,投河了。”
“知道了,知道了。”
“长公主被俘,牧嵬在逃,估计会往凤台城来。”
“嗯。”
“方姑娘?”
“我没事我只是……我只是有感概罢了,没事。”
然后她便搁了笔,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当年公子府里常来常往的人里,应生去了,安归来也去了,接下来会是谁呢?那些在海棠树下喝过酒谈过笑的人,最终能留几个?
是不是会如那株海棠树一般,都会以一种莫测的方式,死于非命?
与她同样发着呆的人还有王轻侯,听闻安归来投河自尽时,他都难以相信,怎么会有人蠢到这般地步,不过说了个谎话而言,就拿命去赔?
那他说了那么多的谎,得投胎转世几百次几百条命才能赔得够了。
如果安归来以一种其他的方式死去,比如沙场战死,比如病死,比如任何另一种方式,任何一种,他都不会这般震惊,他甚至会像以前一样,顶多叹两声,不会想太多。
但安归来死得实在是……太荒诞太戏剧太让人匪夷所思。
王轻侯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真有人,可以因为背叛了爱情这么微小的理由,付出性命。
安归来蠢到让王轻侯震撼!
他不得不去相信,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些人,可以活得那么干净,干净到容不下一丝污垢。
“小白,砚墨,我要写封信给安在岁。”王轻侯失神地说。
“小公子……这事儿真论起来……也怨不着您啊。”
“不,我们是共谋者,安在岁因为我们的计划而失去了独子,我若还在这里推卸责任,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白执书惊讶地看着王轻侯,小声地说:“小公子你变了好多。”
“哦?”
“变得有人情味儿了。”
“感谢你提醒我暴露出来的这个缺点,我会及时改正的。”
白执书翻了个精妙的白眼,小公子这口是心非的毛病是一辈子也别想改了,便专心砚墨。
砚了一会儿,嘴又多起来:“小公子,你们准备把长公主怎么样呀?”
“祭旗。”王轻侯一边蘸墨写信一边没好气道。
“唉呀小公子你跟我说说嘛,之前就瞒着我,你知道我有多担惊受怕吗?苦胆都要吓破了好不好?”白执书委屈巴巴地诉着苦,他何尝不是这场局里那个被吓得要死的人?
居然连白执书都瞒着啊,这对兄弟真是不相信任何人,除了他们彼此。
王轻侯瞧了他一眼,摇摇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白执书不会明白,瞒着他,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他的大哥需要知道,有多少人是坚定不移地站在王轻侯这一方的,这场局的作用不仅仅是对付殷安,整顿南疆那么简单,更是把所有人的立场都逼了出来。
家臣有几个是跟随王启尧,外戚有哪些是拥戴王轻侯的,兄弟二人无声又默契地作局,站在干岸,看着浑水里的鱼儿各自游向哪方立场。
在那般严峻,一触即发的情势下,有太多的人像季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