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惨叫(1/2)

“是吴升斗”，薛宝卷听出呼救声，“他不过是和狗子去偷几件皮毛而已，就算是被自己人撞见并抓住了，也不至于喊救命吧？”他的脑海被突如其来的呼救声搅得如同乱糟糟的线团，十万火急的时刻不容他抽丝剥茧地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的潜意识里认定这件事一定是和胡人有关。

“兄弟，跟我来！”薛宝卷一拍身旁守卫的肩膀，随即伸脚踢开铺房的门，引着他跳到铺房里。

他把手中捏着的横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刀刃映着灯影闪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你们几个胡崽子，我早就看出你们不安好心了，都别动，别给我杀你们的理由。”薛宝卷持刀指向被突来的踹门声惊醒的一脸茫然几个胡人，大声呵道。

跟在薛宝卷身后的守卫听到黑石堡前门的呼救声先是一惊，随即惶然无措地跟着薛宝卷跳进铺房，见薛宝卷突然这般行径，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愣愣地抽出佩刀跟着指向胡人。

“兄弟，有话好说，我们也不知道外面的呼救是怎么回事，但如果有兄弟求救，是我的话就先救人，而不是让后院先乱起来。”

除开几个睡得正香，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胡人，乌术倒是听到了门外的呼救声，他也知道呼救的人肯定是去偷皮毛的两个守卫，但对于他们为什么呼救自己也是一脸懵然。

不过，此刻薛宝卷正举刀对着自己，这人原本就对胡人持有成见，一出事就找胡人的麻烦对他来说却是迫在眉睫的麻烦事，乌术脑筋一转，赶紧拿话回应薛宝卷的逼迫。

“你们一来这里黑石堡就出了事，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既然你们说自己不知道外面怎么回事，那你们就先别作挣扎，等事情搞清楚了我再放了你们。”

薛宝卷冲着身后的守卫歪了歪脖子，递去眼色示意守卫将几个胡人捆绑起来。

“我说汉家郞，你这是什么意思？”和泰见守卫取出麻绳朝着自己走来，怒目圆睁地看着薛宝卷质问道。

“和泰，就依这位兄弟的话，外面的呼救和咱们没关系，我想等事情明朗了以后，这位兄弟也不会为难咱们的。”乌术将语气着重落在了后面的一句上，说完，冲着薛宝卷挤出一丝冷笑。

“什么呼救？”和泰一脸懵逼。

“是吧，兄弟？”乌术逼问薛宝卷，希望从他那得到肯定的回答。

“只要事情和你们没关系，你们乖乖地待在这里受点委屈，我保证不为难你们。”薛宝卷见胡人没有表现出敌对反而很配合自己，紧绷的神经也跟着缓和了不少。

等守卫将几个胡人捆绑起来，薛宝卷将横刀收进刀鞘，冲着守卫道：“帮忙照看一下，兄弟，我去去就回”，说着，他转身跳进黑夜中。

“咴……咴……咴”薛宝卷跳出铺房的余影尚存，铺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而亢奋的马鸣。

牧马放羊为生的塞北胡人们自然能听出来这是马儿受到惊吓发出的嘶鸣，就如同人在陷入险境时发出的求救一样。

乌术宽厚的耳壁蛹动着，不同于一般骑乘马发出的清亮叫声，粗重的嘶鸣让他确定那是他的马队几匹驮货的挽马发出的嘶鸣。

“外面什么情况？”茶乞皱着眉头转视乌术，“咱们的马怎么了？”

乌术没有接腔，而是一脸凝重地思索着，此刻的他想到了刚才摸到柴堆时豆哥表现出的异常之举。

难道城墙外有人埋伏在那里？又或者是周边的盗匪白天看见了自己的马队进不了城，于是趁着夜色来偷盗皮毛？他不敢下妄下结论。

如果真是塞北的胡人趁着夜色摸到黑石堡下面找寻破绽，那自己一行人便困在这里没了活路了；而如果是周围盗匪来黑石堡抢货盗马，那他们无异于吃了熊心豹子胆，因为城墙上的几张强弩可以瞬间要了他们的命。

究竟是什么人在作怪？乌术甚感不安。

铺房外，薛宝卷快步奔上高大的城墙，城墙上早已人头攒动，他顺着众人的目光朝着城下望去。

九天之上，原本就光亮有限的钩月此刻好似也受到了惊吓一般，躲进厚厚的云层里久久不肯露头，城墙上的火盆和守卫手持的火把只能照亮自己周边两三丈以内的物什，对于十几丈以下的城墙根儿来说毫无用益，除了不断传上城墙的人的惨叫和马的嘶鸣，下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崔大人……崔大人……”从通向城墙的台阶依次传来守卫的肃身称谓，黑石堡镇将崔茂扬一边整理披挂在身上的铠甲，一边疾步向前，不多时来到离出事点最近的瞭台。

“粟信，下面什么情况？”崔茂扬将腕带扎紧，冲着二戍戍长粟信问道。

按照大梁军制，五人为伍，二伍为一什，五什为上戍，三什为中戍，三什以下为下戍，黑石堡下辖一个上戍和两个中戍的兵力，算上不到一戍的伙头军，也有近乎两百余人，对于下面的人，崔茂扬无法面面俱识，出了问题，自然要寻戍长问话，而粟信是二戍的中戍长，吴升斗和苟良又是他的辖兵，崔茂扬便直接问到他的头上。

“杨安，吴升斗和苟良是你们一什的，你跟大人说说，下面怎么回事。”戍主粟信冲着人群中的一什什长杨安摆摆手，把他叫到近前。

“薛宝卷，怎么回事？”杨安一脸愕然。

薛宝卷犹豫了一下，考虑到阿蛮现在突发癔症，吴升斗与苟良又身陷险境，只有自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