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妥协(1/2)

因为重逢，两个人都陷在往事之中。沧海桑田，生活总是会变成我们不认识的模样，只是希望现在的两人都不会变。

柳麟举杯，因为在南洋多年，他的皮肤呈古铜色：“来，我们喝一杯。”

章始也举杯，多日穿梭在丛林之中，她衣着狼狈，但是意气风发：“干杯。”

两杯清茶似乎把忧愁洗刷干净，柳麟看了看旁边桌子坐着的文起和：“你们去哪里？”

章始眼神明亮：“去铺子里查账，现在要南下。”

“你还在夜郎吗？”

“没有。”

“可否给我留个地址，至少可以联系。”

章始冲文起点了点头，文起犹豫了一会才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地址递过去，章始接过地址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说话，顺势递给柳麟：“给。”

柳麟接过纸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怀里：“以后就不会找不到你了。”

章始笑了笑没说话，不动声色地看了文起一眼，文起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章始继续和柳麟说话：“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我已投靠了我父亲昔日的好友，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建功立业。”柳麟脸上的确是少有了热血沸腾。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心想事成。”

“多谢。”

这边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柳麟身后的劲装男子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柳麟点头，然后一脸歉意地看着章始：“时辰不早了，我要先离开了。”

章始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点了点头：“我们也要走了。”

“我看外面没有你们的马匹，我们三个人都有备用的，送你们三匹吧。”

章始忙摇头推迟：“不用了，进了前面的城我们再置办。”

柳麟却不听她如何说，已经让两位劲装男子解了马绳递给她：“前面还有十来里路，如果走的话，等你们走到城门估计就要关了。”

看着被塞入手里的绳子，章始突然有一丝愧疚：“柳麟，我”

“大当家，我们去要走了。”文起上前打断了章始的话。

柳麟呼出一口气，然后飞身上马，坐在高头大马上冲章始笑了笑：“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马蹄声响，扬起阵阵灰尘，直到那三个身影消失在漫天灰尘之中，章始捏着绳子，一脸阴沉地看着文起：“你什么意思？”

“大当家，那两位劲装男子身上有萧府的暗纹。”

章始缓缓抬起眼睛，里面一片寒意：“萧府？”

“是。”文起望着他们离开的路说：“以前跟在大人身边，这些高门大户的标记都要认识一些，只怕有眼无珠。”

如果那两位劲装男子是萧府的人，那么是不是说明柳麟与萧府有关，因为分不清是敌是友，所以文起就只写了一个章府铺子的地址。对于柳麟的前尘往事她并不知晓，并不知他口中那位要投奔的人是不是萧道成，因为现在情况不明，她不得不承认文起的决定是正确的，可是看着柳麟留下的那三匹马，她的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责，是她不够好，所以才如此为难。

“走吧。”章始的语气里难掩失落。

文起和彼此对望了一眼，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章始的过去，所以无法体会她与那位柳公子的情分，可是他们的确鲜少看见章始与一个人相谈甚欢，一起悲伤、欢笑，因为共同的经历和记忆让彼此更加契合。

三匹马继续往前奔，奔向回家的路。

果然，因为有了柳麟送的马，三个人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出了夜郎的地界，终于能放松地休息休息了。寻了一间客栈，随便用了一些膳食三个人就都歇下了。章始却辗转反侧睡不着，拿出那叠银票看了半晌。窗外夜色正好，月如银盘，她身靠窗户，任由月光流泻而入，这月光与南洋的月光极为相似。

世间的残酷之处就是我们不得不妥协，妥协于离别、妥协于敌对、妥协于现实，我们以为有些人会一直存在于自己的生命中，可是有一天那个人却嘎然而止，只留下自己继续前行，不能喊疼、不能喊苦。云竹的去世成了章始心中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不管在这件事情中萧府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她与萧府都不共戴天，如果柳麟选择的是萧府，那么，他们之间的情分也就此终结，再见便是仇敌。

关窗、睡觉。这一夜，梦里光怪陆离。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大亮，推开门的时候看见和文起已经坐在楼下的大堂里用早膳了，两个人一直盯着章始的门口，见她出来了，忙招手：“这里。”

章始点了点头，下了楼，见桌子上已经摆了几样小菜就着清粥。

“小二，再上一碗粥。”文起叫了小二过来。

“好嘞，马上来。”

章始在桌边桌下，文起给她斟茶，她喝了一杯凉茶整个人才清醒过来，声音有些沙哑：“待会去码头，直接上船。”

“好。”

没过一会，小二就送了一碗粥过来，三个人沉默地用膳，文起不时拿眼去看章始，章始微微皱眉：“有话就说。”

文起哆哆嗦嗦，最后一咬牙：“大当家如今已经十六了，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是常事。”

听到文起的话，章始一口粥含在嘴里不上不下，停顿半晌才说：“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文起想了想才说：“大人去世之前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婚事，如今这种情况，大当家只怕要招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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