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秋邑（3）(1/2)

淦淼喜笑颜开，“老夫终于有外孙可以抱了！”

溟灵也笑道，“辛苦药谷主挂念。”

“淦祈呢？”药叶儿看了一圈没看见淦祈。

溟灵解释，“哦，一会我与父亲要出一趟船，淦祈先去帮忙看着点货去了。那孩子跟他说了不用这么辛苦，我去就行。他非说我跟父亲出船劳累，能多歇着一会就多歇着，左右他也没事，天没亮便出去点货去了。”

“没关系，他现在身子大好。身子好了总是要用的，你们这么宠着他可不行，应该是让他多锻炼锻炼。”看来药叶儿对自己的医术还是相当自信的，并不怕淦祈旧疾复发。

早膳功夫，几个人说了些家长里短，药叶儿便随着淦淼一起去了码头。

清晨的码头，一片繁忙景象，码头上的劳力，一个二个都肌肉健硕的样子，肩上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脚下如飞在船与货物之间穿梭。

淦祈正在跟淦老大一一核对所有上船的货物，他一步一摸，认真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码头上的劳力，看见淦淼都纷纷点头，“老爷！溟少爷！”淦淼与溟灵也纷纷点头回礼。

淦祈听见码头上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药叶儿只是对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去查看货物了。

药叶儿知道淦祈是一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他必然是想把这船货物点完，再来寻她。于是就坐在码头的铁柱之上，看着江水在下面翻腾。

“靠——岸——了！”一只船队缓缓向码头驶来，站在船头的船员喊着呼号，提醒在码头边的人，来接船。

一个由十几只船组成的船队，慢慢的靠岸。岸上的人，帮忙拉住船绳。这只船队气派非凡，整个穿船做工都极其讲究，每一只船的船头都有一只金属色的龙盘踞着，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嘴獠牙，好像在跟周围一切事物示威。

“叶儿。”淦祈已经点完了货物，拍了拍手上的灰，从船上下来，“你怎么来了？”

“去府上看了看岚姐姐，顺便来看看你。”药叶儿回答，但是眼睛没有离开那只刚靠岸的船队。

淦祈顺着药叶儿的眼睛看去，“那只船队是王城的官船。”

“运的什么啊，这么多？”药叶儿看十几只船在江面上浩浩荡荡排开。

淦祈从自己腰里抽出一个小册子，翻了几下，“应该是各地给王族进贡的东西……有了……四船布匹、四船粮食、四船水果……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淦祈仔细看了小册子上的记载，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立即又把目光投向那靠岸的船，有些疑惑的走过去，站在码头边上，看着这只船。

药叶儿跟过去，“怎么了？”

“有点奇怪……”淦祈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那里奇怪了？”药叶儿不知道淦祈发现了什么，看着他。

“册子上记载的东西，总重不超过一千斤……可是这些船，吃水线，不像是一千斤的东西……”淦祈仔细看了看船身吃水线的程度。

然后又看向往下卸货的那些卸船工，一个二个背的东西身子也比旁边船只装货的卸船工的身子矮一些，这说明这些新进港口的货物，每一袋的东西重很多。

“有鬼……”淦祈嘴里慢慢吐出一口气，心里暗自寻思，有什么东西是需要通过官船悄悄的运进龙城来，而不是明目张胆的呢？与最近龙城什么有关呢？

“银户部有人利用权力之便，夹带东西？”药叶儿问道。

“有可能……”淦祈喃喃的回了一句。

“能查出来是什么东西吗？”药叶儿问。

淦祈面露为难之色，“不好查，这些东西都是直接运进王城的，除非……”淦祈眉眼一亮，看着药叶儿。

药叶儿心里神会，手里捏觉，给暗童交代事情，只是一会便交代好了，她睁开眼睛对淦祈眨眨眼，“派人跟着了，如果真有猫腻，肯定会知道的。”

淦祈微微点头，但是心里却想着的是另外一件事。药叶儿走后，淦祈思绪依然没有收回来，唤来淦老大，“官船最近使用次数与往年比如何？”

淦老大略微回想了下，“使用次数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从年初开始就加运了几艘……年后加运的船只也一直没停过。这个月加运的船只就有十五船。”

“十五船？！”淦祈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然后似乎是突然顿悟，看着天际刚出的朝阳，心中暗潮涌动，不久嘴边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看来龙城这座看似才刚刚苏醒的帝都，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

荀药谷这边，金夫人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荀药谷的门口。水芯听见叩门声音，前来开门，看见一个精美绝伦的妇人，看着她对她轻笑，“金方公子可在？”

水芯打开门，看见是金夫人，但是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她轻声回道，“稍等。”然后去了金芯的院子，金芯方才起床，还未收拾仪容，他胸前衣服都未系上，就那么敞着胸膛，站在书桌前整理从荀金药房里挪出来的账簿。

水芯进屋，看见金芯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水芯敲了敲门，“金夫人来了。”

金芯听水芯说金夫人来，嘴角露出一丝媚笑，“引到正厅去。”

水芯看了看金芯，没有多说什么，便回到了府邸门口，把金夫人迎了进来。让她坐在侧面，上了一杯茶，便忙自己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