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失去(5/5)
竟让自己爱的人都误解自己,都离自己而去。载潋知道皇上还会有体贴他心意的珍嫔,还会有温文懂事的瑾嫔,还会有一直在等待他的皇后,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比多余,她甚至悲观地想,正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才为醇王府带来这许多的悲苦别离。她忽然好想一个人躲起来,到一个谁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去,还醇王府,还皇上一份平静。
这一次她知道皇上在误解自己,而且已误解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因为阿玛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们,永远无法回来了,可她却不打算去解释,她半个字都不想说。
夜间的醇王府才平静下来,载潋便一个人去了额娘的暖阁里见额娘,这几日的煎熬已令额娘消瘦了许多,载潋心疼地搭住额娘的手,婉贞福晋便一把将载潋环在了怀里痛哭道,“我可怜的孩子……”
载潋来不及安慰额娘一句,便以为额娘跪倒,开口恳求道,“额娘,如今阿玛已去了,依照我醇邸从前筹划,将来阿玛奉安至京郊西山下,女儿想…凡为人子女者,必要为父母尽孝,女儿自然也不例外。京郊苦寒,女儿不愿阿玛一人孤苦!所以有一事想求额娘,还望额娘允准女儿所请…”
婉贞福晋听至此处已猜出了载潋的请求,她不住地用绢子擦泪,道,“潋儿,额娘明白你的心意,可京郊偏远苦寒,额娘如何舍得你啊!”
载潋重重为额娘磕了一头道,“额娘!女儿想亲自到西山为阿玛守灵一年!女儿求额娘就准了女儿吧,算是了却了女儿心头一桩心愿,若是能陪着阿玛,女儿也无遗憾了!女儿只担心额娘一人在京中,只望额娘能保重身体啊!”
婉贞福晋将跪在自己面前的载潋拥进自己的怀里,她将载潋拥得极紧,她抚摸着载潋的背,抽泣道,“额娘的孩子啊!如何要额娘舍得了你…”
婉贞福晋的泪就滴在载潋的头上,她知道载潋的性子,如今下定了决心,是无论如何也拉不回来的了。婉贞福晋抬手去为载潋擦净了脸上的泪,哽咽道,“你的心意你阿玛一定都感受到了,额娘依你,可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好好地回来!额娘还在家等着你呢…”
当夜里,载潋才从额娘房里回来,便吩咐着静心和瑛隐两人为自己收拾行李,静心不解地便问载潋道,“格格您要去哪儿呀?王爷才走,格格这一年最好都不要再出门了啊。”
静心何尝知道,载潋出门根本不为见人,就只为了自己的阿玛,载潋怕多一人知道自己要走的消息便容易被外人知道了一分,便连静心和瑛隐也不肯告诉,只道,“你们收拾就是了,我怎么会做对不起自己阿玛的事儿?更何况是额娘已经应了我的,若是不合规矩,额娘又怎么会应?”
静心和瑛隐无言以对,便只能听话地去为载潋收拾行李,载潋自己也收拾起随身的物事来,她除却收拾了几件能供换洗的素色衣裳,又挑了几双没有绣花样子的布鞋装进了包袱里,便径直往自己床边去,她颤抖着将自己的枕头翻开,从下面捡起一枚荷包来,捧在手心里只感觉心头疼痛地发颤。载潋缓缓解开荷包的带子,借着远处昏黄的灯光,将里面的照片取出来来看。
她瞧见照片上的自己笑得异常开心,挽着皇上的手仿佛世间没有任何烦恼,她抚了抚照片,随后只轻笑了一声,强忍着自己心里所有酸涩与不舍的依恋,将照片重新装回到荷包里,收进自己要带走的包袱里…
无论回忆如何令她痛苦,她都无法丢下这枚她看得比生命还重的荷包,因为里面装着足够支撑她走完今后所有孤寂生活的回忆,那是她孤岛上唯一点燃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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