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等待(1/2)

有一些早年以为会与自己同路而行的人，明明玩得好好的，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下落，连一声道别也未曾留下。

能否从一开始就明白，不管曾经多么亲密的关系，友情也好，爱情也罢，总会有分别的那一天到来……

如果哪天太阳不够灿烂，苒苒的心情就会无端端地受到影响。她会变得敏感异常，容不得半点不顺心的事情。这种情况令她自己也觉得稍稍有些无法忍受。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朵向阳花，一旦不被充足的阳光照耀，接受温暖的沐浴，用不了一会儿就会聋拉下脑袋，变得无精打采，并很快就蔫了。

每当心情低落成这样，苒苒所能想到的第一件可以打发时间的事就是处理她家那片小小的菜园子。

菜园子虽小，种的可都是她喜欢吃的各种瓜果蔬菜。这一章讲的就是苒苒这个心爱的菜园子。

那里有一到秋天就变得橙黄似橘，硕大饱满的南瓜。南瓜的形状滚圆滚圆的，看起来特别喜庆。冬天到来之前，只要屯上个三四个就能够吃整个冬天了。多了还能送人什么的。

那里有一条条的妖娆婀娜，风姿绰约的紫色细长茄子。收割下来之后，和羊肉一起煲起来吃最为下饭。还能置于竹笼里蒸熟，拌上切得细碎的蒜头，浇上加了调料的醋和一点点酱油，做成凉拌茄丝，是一道完美凉菜，特别美味，那是母亲教他做的。

墙头还种有一排尖尖角，俏丽无比的秋葵。这种蔬菜清炒起来入口滑不溜秋的，味道很是独特。或者和上述的茄子如法炮制，用醋和蒜粒凉拌。或者和肉片在大火上炒熟同食。或和山药一起炖汤，在口中呈现的那种细滑软腻，真叫人尝过一次就难忘。

木架边养的蘑菇，冬天熬鸡汤用它是最上品。没有鸡肉的话就和秋葵一起炒上一碟，绿白相称，绝代双骄。作为小菜，美味又养生。

还有两株傲立于园子中央的红色番茄，那是昔日父亲一位老友从遥远的番邦带来的种子种下之后长起来的。

这玩意儿虽名为“茄”，长得却极不像茄子，连颜色都是红通通，状似苹果。吃起来却并没有苹果那般清甜的味道。偏偏这种蔬果汁水饱满，自有它自己一种微甜又酸酸的独特韵味，是她以前从来没见过的新鲜玩意。

可以用它来煲汤，可以加鸡蛋翻炒，更可熬成浓浓的料酱作为佐料铺到清水里煮出来的面食之上，也是一道美味。总之，这红得像火似的圆果子可以制作成各种不同的美味，尤为奇特，可谓秀外慧中。看来摆出姿态傲气的样子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呢。

还有那两株不同颜色的葡萄，一株绿色一株紫色。藤曼渐长，待到果实颗粒圆满之后，就剪一串下来藏进厨房的地下洞穴，那里阴凉干燥，能一连保存住好多天新鲜不腐烂。作为饭前饭后的小食或招待客人，和茶水一起上桌的点心是最适宜的了。

苒苒孜孜不倦地耐心照顾并等着两株葡萄藤长大，盘算着将来在旁边支个高高的木头架子，底下可以摆上用旧的藤椅和矮木桌，反正不怕风吹日晒就是了。

待到天气热的时候或夜晚天气转凉之前，俱可坐于其下品茶纳凉，或享受露天的宁静。到时候阿黄也多了一个趴着哈气的地方。

她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满意透了，成天盼着这葡萄快快长大，时不时地就对其施肥浇水，除草除虫，每每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候菜园边转悠的阿黄像是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忙不迭地汪汪吠了两声，不失时机地对主人的这个新构思表示出支持，真是条好狗。当初救了你就是没错了。

每当苒苒穿着简单的布衣，挽起衣袖和裤脚，赤足站在菜园土里感受着脚底沁人的凉意时，脑海中的烦恼和喧嚣瞬间皆都被她抛诸脑后。

这个时候，全世界就像是只剩下这满眼盈盈的绿意和各种颜色的瓜果蔬菜，由她仔细用心地照料着，像在照顾着有灵魂有思想的小小活物似的。

她在菜园子忙活着的时候总是低声地自言自语个不停，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司马三小姐又哪根神经搭错见到鬼了，走得近了才能看出来，她是在跟植物们说悄悄话呢。这个爱犯神经病的小姐。

“哎，南瓜，你昨天已经这么大了，怎么今天还是这么大？又偷懒，这回被抓包了吧。你要好好地长，知道吗。冬天的南瓜汤可全指望你这一家子老小了。”

“啊，妖娆的茄子，怎么突然变这么长，可千万别长过头了，口感可就面了。我得对你少施点肥……回头再拿个油纸伞给你罩上。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失去美好的身段的，谁都知道这里就你最爱美！”

“番茄啊番茄，虽然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但我还是不能对你太客气。看你骄傲自满得，果皮都涨裂了，真难伺候。我今年的番茄酱肉丝拌面还没着落呢，你可别叫我白白招待了你这一番啊，朋友。”

“那边那个蘑菇！你给我放下那个木架子不许轻举妄动！怎么能在我的地盘到处生小孩呢，那是给常春藤准备的矮架！常春藤多不容易……”

菜园子里的每个“居民”都被苒苒照顾有加，“遭到”她的殷殷关切，谆谆教诲。

它们能说什么？除了忍气吞声，铆足了劲地生长，也别无他法了。

结出的成果也并不令人失望就是了。

像去年的收成就还可以。

虽然南瓜长瘪了，茄子长萎了，葡萄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