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见似如故(1/4)
“中毒?”时若闻一时有些不信,他虽不如江湖上盛名的“八百春秋”彭铿那般,处处草木皆兵,生怕喝口水都噎死,但也算谨慎,何时竟会不知不觉间中了毒?
宋意何瞧出时若闻怀疑,却不直接解答,而是转头问坐在一旁的魏明竹:“师妹,我问你,何者为毒?”语气轻和,但考校之意明显。
虽说知道此次来医馆少不了被这个师兄责问,但也没想到这么快,魏明竹右手扶着下巴,另一只手有节奏地叩击着桌子,作出思考的样子,随即答道:“所谓毒者,草象木生,道属阴,性归阳,物分混沌,相驳反复。”说罢,又仔细想了想,补充道:“这是《青囊药书残集》第二章的。”
宋意何点了点头,面露赞赏之色,复又同时若闻道:“时捕头不曾涉猎医道,故而不知。所谓“毒”者,并不一定就有害,有些只是因其作用而有区别罢了,马钱子可通络散结,亦可做牵机毒药。故而你中的毒,你瞧不出来,也不相信,只因这毒不伤你内脏、不乱你武功、不坏你皮相,只勾起你脑海里的往事罢了,若时捕头年老痴呆,这毒还可以做治疗健忘症的药。”说罢,又觉得最后一句不妥,道了一句歉。
但时若闻却不记得,自己服过什么药,冥思苦想之际,忽的想起西山那处密室里,那些奇怪的味道。宋意何见他似乎想起什么,接着说道:“这毒,通常是药膏状,混水药效不变。” 时若闻听到此处,心中已经有所确认,点头道:“查案之时,确有此事。”至于是何事,时若闻就不说了,事关西山,不可多言。又问道:“敢问大夫,这毒可有解法?预防之法?”他对解毒实则极为关心,先前发作时,那些记忆涌出脑海,若是被知晓二十年前变故的人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周府亲卫,那便是大事了。
宋意何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时捕头问倒我了,这毒实则是内力醇厚之人才能中,与毒物接触时还得内力衰竭,因此寻常高手只要及时回复内力,就能自然驱逐出去,没什么预防的法子。至于解毒,就只能依靠几味药稳固心神,且静心疗养,三个月以往可以治愈。”
时若闻眉头一皱,想到还有诸多事情需做,道:“实不相瞒,在下尚有要事在身,静心疗养却是不大可能。宋大夫,可有暂缓症状的法子,无须根治,缓过这半个月就好。”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色泽通透的玉石道:“此物可做诊费。”
“这……”宋意何苦笑着,一时不说话了。他是七情谷的医师,自然以治病救人为首任,时若闻的症状不是不能缓解,但暂缓对长久治疗有害无益,须知千金难换百病散,但楚师叔讲过时若闻这个人,平生最大就是办案子,还拿谷里的医痴赵师叔作比较。他沉思再三,将玉石推回,道:“时捕头,你的诊费是三十两。”
治病趁早这个道理,魏明竹自然也是懂得,只是谷里规矩,病人要求如此,大夫没什么办法,当下只得劝时若闻几句,只是时若闻又哪里会听。
时若闻知道宋意何已然答应,虽知道这个年轻大夫的医术不比楚玄云,但楚玄云是巡捕司中人,若是以为自己是有案子而不养伤,定要去找穆关陵的,也只好如此了。他收回玉石,掏出三十两银子放于桌上,宋意何不看那银子,而是盯着时若闻道:“时捕头,这病可以暂缓,但行事必定受阻,且对日后大有不便,你可想清楚了。”
时若闻语气坚定:“还请宋大夫多费心了。此外,请宋大夫和明竹姑娘勿要宣扬,最好也不要告诉楚大夫。”二人听出时若闻语气,宋意何道:“职责所在。”魏明竹却犹豫一阵,才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见二人皆有所疑虑,时若闻心中感激他们医者仁心,劝慰道:“我所练功法特殊,体魄较一般人强健,内力也不差,半个月不会有事的。半个月后,我定当上门,求着宋大夫治我的病。”
宋意何哪里信他,苦笑着起身,道:“你又不是大夫,有没有事你说了不算。先把楚师叔的药汤喝了吧,我去给你抓药。”言语之中颇多“怨气”,像是责怪时若闻。
魏明竹起身,陪着宋意何去药柜,只是二人窃窃私语,时不时指指时若闻这边,时若闻不必想也知道是在说自己,当下无奈地叹一口气,将竹筒中的褐色药汤一饮而尽。这汤药和解毒无关,只是楚玄云配的固本的方子,若是早点喝了,说不准也没这毒的事情,只可惜楚玄云继承了七情谷对武道医道持之以恒的狂热,一时忘了时若闻大病初愈,更不会想到有这种奇怪的毒。
什么毒来着?时若闻似乎忘记问了。他摸了摸腰间的盒子,当中有一捧灯油,或说药,或说毒。既然这毒和紫泉宫有关,那福海堂必定也和紫泉宫有关,一个邪门一个歪道,也算是天作之合。但福海堂这个老鸨大本营,和紫泉宫这种地方,又会有什么样的关联?时若闻觉得当中隐情不浅,他遏制住自己查案的冲动,不想与皇上的圣谕发生冲突,这对他查该查之事有害无益。
他想起花影露,想要问宋意何,或是魏明竹,但又怕楚玄云或魏远书会发现。他不知道花影露是什么样的毒药,万一太过特殊呢?他感到久违的疲惫和倦怠,这些事情压得太久了。他闭上眼睛,开始组织语言,想问问半嵩子和绮罗香。
只是很快,宋意何就喊他去药柜处拿药,他理了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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