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除夕(1/2)
小书房里一水的紫檀木,加上香炉里隐隐约约的檀香,光是呆着就让人沉静。
沈砚和老太爷说着通州雪灾的事,也不避讳她。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身份没什么好避讳的,还是纯粹觉得她反正听不懂。
“这次是吴钟吃相太难看了,也怪不得他,寒门出身,一朝得志。”
沈砚听着微微有许不自在,“还是怪他自己心性不定。”
“也是,你祖父被家里除名,你如今也算寒门出身,但你就不一样。”老太爷笑着捋了捋胡子,“你不会为了蝇头小利拿大好前程作赌的。”
沈砚微微低头,不语。
老太爷也不多说,岔开了话题。
“通州一事也算暂且告一段落,等来年开春,又要提重建还是迁城了。以后我不在朝堂,全看你们的了。”
“老师这几日比辞官前看着更豁朗了。”
“可不是?我是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含饴弄孙了!”
说着又笑,倒是真的放下了庙堂之事。
“是吧小九?”老太爷看向待在一边拔毛笔上的狼毫的晏初。
晏初刚揪下一根毛就被提名,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忙不迭地点点头。
那闪躲的小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好笑。
晏初的脸红扑扑的,心底哀嚎:完了完了完了,最近过得太舒服,演技都扔了,做什么都是下意识的原生态反应。
沈砚想起刚才她叫他“沈哥哥”的样子,一点也不避讳男女有别,现在又这副情态,实在可爱的紧。大概也只有皇家,才能教出这般不拘礼做作的小丫头了吧。
沈砚待得不长,没多久就告退了。他一回来就被升为御史中丞,还有公事要办,此番前来,也算是提前给恩师拜个年。
晏初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眼珠子一转,讨好地看向秦老太爷,“爷爷~”
“怎么啦丫头?”老太爷提笔运字,写了沈砚之名递给她看,“以后叫沈大人或者沈公子,别这么没规没矩的。男女七岁不同席,过了年你都八岁了,要避嫌了。”
晏初接过纸,吐了吐舌头,“这名字真好听。哎对了,爷爷,我能常来找你玩儿吗?”
老太爷瞪她一眼,“你父皇送你来学琴棋书画的,谁跟你玩儿呢!”
晏初撇了撇嘴,“好嘛,那我能常来找您学琴棋书画吗?”
“过了上元节,你就得天天来我这了。”老太爷正想一个毛栗子落在她头上,却看到额头上缚着的绫缎,顿了顿,“你这头什么时候好?”
晏初歪了歪头,“梧桐说还要半个月才能长好,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吃清淡点,别碰油腻深色的菜。”老太爷想了想,转身从多宝阁拿了个小瓷瓶儿递给她,“先前一个学生送的生肌膏,没来得及给你祖母送去,刚好给你了。不知道跟太医院的比效果哪个好,你试试看。”
晏初美滋滋地接过,民间高手众多,说不定比太医院的好用也未可知。
“行了,跟六丫头玩去吧。她虽然皮实,画画和女工都还不错。”老太爷摆了摆手,开始赶人了。
晏初眨了眨眼睛,“爷爷,你这外好用,送我几枝呗?”
“送你揪毛玩儿?!”老太爷不客气地瞪她一眼,但还是扔了两支给她,“赶紧回去学学规矩,还有没有点女孩样了!”
晏初笑嘻嘻地溜了出去,将东西给守在门外的落雪拿着。
刚出院子拐了个弯,就看到地上掉了个香囊。
杏色的,料子摸着不错,隐隐有梅花香气。上面绣的也是梅花,针脚细密,在晏初看起来绣工很是不错。
梅花间落着一个极小的字:韵。
也不知道是随便绣的还是主人闺名。
落雪脑子转的快,道了句,“二房的表小姐最近在府上,闺名里有个韵字。”
“那你拿着,回头还给她吧。”
晏初也没多想。
二老爷也不知随了谁,性子fēng_liú的很,府里的庶女除了长房的七小姐,其他几位全在二房。这会子的二太太是继室,不怎么作为,还亲自为二老爷纳了几房妾室。不过厉害之处跟皇帝有的一拼,生下来的都是姑娘,没有庶出的少爷。
回到唱晚阁,里外也都收拾好了,熏上了香,淡淡的极好闻。
“这是什么香?”晏初问梧桐,觉得这气味有些甜甜的,闻着很是熟悉。
“这是用西域的沉水香制的,叫如是我闻。二太太娘家是做香料生意的,每次制了新的香,都会派人送来一些。”
梧桐还没说话,倒是另一个小丫鬟先开了口,眉眼间有些跃跃欲试的讨好意味。
晏初随意地点了点头,没抬举她。刚往里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道,“落雪,你把香囊给她,让她去表小姐那走一趟。”
落雪应是。
梧桐这会子才开口,有些笑盈盈的,“时辰还早,要不要歇一会?”
晏初点了点头,进内室去了。梧桐跟着一起进去了。
落雪想了想,规规矩矩地去书房放好那两支毫笔。出来的时候梧桐也正好看着她。
对上这个梧桐,落雪又有点怕的,总觉得对方极有气势。她从袖子里拿出那生肌膏,有点紧张地递给她。
“老太爷给小姐的,说是可以祛疤。”她用了给字,而不是赏。
梧桐结过,点了点头。一个给字取悦到了她。说实话,自家主子堂堂公主,现在不得不隐姓埋名成了一位世家小姐,她是有点憋屈的。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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