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节 祭拜(1/2)
“你,你欺负我。”
眼前的女子披散着漆黑长发,一双微微上吊的美目满浸着泪水,毫不吝啬的纷纷滚落。顷刻之间,那如藻般浓密黑亮的长发之上,便落满薄薄一层雪花。
不知为何,陶未只觉得胸口的某个部位狠狠一紧。
阿末,他想起阿末似乎未曾这般放肆的毫无顾忌的哭过。他的阿末,他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疼惜的阿末,只有明亮如山花的肆意笑容,又或者后来,沉如秋潭水一般寂静的眼神,惟有这大哭,从未有过。
那双寒如秋水的眸子,便闪过一丝痛惜。
很多年后,陶未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漠星河之下,时常会想起这一刻,萧君玉立在他面前大放声大哭的情形,而斯时,佳人早已不在。
伸出手,拂掉落在她头上的雪花,叹息之声几不可闻:“别哭了,是我不好。你莫要怪我。”
声音纯厚满含怜惜之意。连陶未自己都没有料到。
君玉的哭声却越发大了,心中汹涌着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委屈。也不知是不是气极的原故,脸上涌起一片潮红。
跺了跺脚,君玉狠狠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终未忘归剑入鞘,一扭头跑的不见了踪影。独留下陶未怔怔站在那里。嘴角却扯起一抹说不是高兴还是什么的笑来。
纷纷扬扬的雪花,打在脸上,那丝丝凉寒,竟让他生出些快乐来。立了半响,方缓缓自怀中掏出一个极小的玉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服下。
秦末午后如约回了秦府。
一上午纷扬飞翻的大雪,已停。惟余茫茫一座白城,似是空城。
两人并马去了东城。皑皑积雪,满树纯白,入林,总有寒鸦掠过,散落雪团,呼呼砸到两人身上。
秦末一身素白。
竟连平日一身如火红衣掩映下凌厉的眉眼,都在这天地同身的静白中,淡如泼墨山水。
献上祭品,点燃敬香,斟上一杯烈酒,再缓缓洒入坟茔前的雪地之上。
兄妹二人,没有一句交谈。秦末在前,陶未于后。
半日。陶未道:“回去吧。”
眼前那一身素白,动也未动。半响,方回头对着陶未嫣然一笑,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明艳如夏,你说,爹爹他……会不会后悔?”
陶未忡征,张了张嘴,终是无法回答。
还是不肯原谅吗?义父他……会不会后悔,这便是他要给末儿的庇护?用自己的生命,还有他以为可以给予末儿的幸福?
究竟,义父是太过了解,还是从来不肯了解?
陶未看着秦末上马,寂静天地之间,一声马鸣长嘶。幽幽长长。而那白色如惊鸿之影,早已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
惟余一片空空茫茫的白。刺目,惊心。
萧国皇宫的军议殿之中。
萧策身姿挺拨。
一身明黄的萧帝看着如此俊朗出尘的儿子,心中百般欣慰,却也百般纠结。
这是他的儿子,让他骄傲的儿子,却也是对他的江山,暗中窥视让他落枕难安的儿子。
伸手狠狠拍了拍儿子的肩,大声笑道:“策儿,不亏是朕的儿子,重创北魏,把北魏赶入魏国腹地,收复我大萧北疆数城,让北疆之民一如大萧所有子民一般安居乐业。这正是朕多年的梦想,想不到萧儿不过在北疆数年,便能尽数达成。你,实在是朕的好儿子。说说,你要朕什么奖赏?”
若真是存心赏赐他,又何需大殿之上,当着百十朝庭大臣们不说,却在私下表达这大方?萧策亦满心欢喜一般,笑道:“父皇英明,儿臣如今这番军功,不过是全赖父皇支持罢了,实不感居功,不过,儿臣倒真有个请求,还请父皇应允。”
萧帝笑容不变,似极欢喜一般,只是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依旧朗声笑道:“别说一个请求,除了朕之江山,时机未到,现在还不能交由你,其它的你尽管开口。”
言下之意,仿佛终有一天,这整个大萧国的大好河山,必是萧策襄中之物一般。
“父皇折煞儿臣了。”刚才还一脸喜难自禁的萧策,连忙表现的诚惶诚恐,“虽父皇已封了陶未为威远大将军,可儿臣,儿臣还是想请父皇,封儿臣已逝的岳父大人护国将军的尊号,另外,”说到此处,萧策恰到好处露出丝不好意思的神情来,“自儿臣尊从父命娶了崔相之女后,儿臣的王妃,对儿臣……儿臣怜她失去父亲,虽想对她好些,无耐女子心性,对儿臣有些误会,可父皇也知道,有些话,儿臣偏又讲不得,因此还恳请父皇能对儿臣的王妃,多些赏赐,至于儿臣自己……若是儿臣的王妃能高兴,儿臣就别无所求了。”
萧帝眉峰一挑,萧策正自担心自己这番说词不能消除萧帝的戒备之心,但无论如何,他于朝事无争的态度总要表明,因此忙朝着萧帝又是一辑:“儿臣没有出息,让父皇失望,还请父皇责罚,只是刚才儿臣的请求,万望父皇能应允,儿臣不胜感激。”
萧帝似是极不满意的摇了摇头:“你既如此宠爱自己的王妃,朕就如你所愿。不过,男儿之志,哪能为一个女人消弥?大萧国要什么样的美貌女子没有?朕听说你那侧妃,论相貌,也不比那秦家的女儿差吧,当时求了父皇娶了崔家的女儿,你如今却只为你那正妃求赐,岂不是伤了崔家女儿的心?朕倒是不懂,为何你倒是单对秦家女儿情有独钟。”
见萧策还想分辨,萧帝摆了摆手:“你的话,朕知道了,但你立下如此大功,不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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