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部分(1/2)
辉的手稿第六部分
三日月似乎是知道什么,所以他允许我常来他们的院落。
他常呆的地方,就是位于他们那个院落的居所的二楼。一间纸与木头结构的客厅,纸涂成两种不一样的深灰色,榻榻米上偶尔会出现一个纯白的小瓷瓶,瓶中有时候会有薰衣草,有时候还会有稀少的欧石楠花,除此之外,除了垫子之外,房间里什么都不出现。令人称道的是他们放茶杯的,并且用罩子罩起来的小桌子----它不是一个欧几里得几何体,看上去很像是山,或者一整块树根之类的灰扑扑的东西,茶杯却立在桌子上,立得很稳。
而紧绷在织布机上的黑蓝的布可以表明:为什么他们的家具和客厅都有黑蓝色的罩子。
这种深色的静谧和简朴,几乎到了震慑人心的程度,它和他们的生活极为相称,看得出他们纵使是堕神,生活依然有着规律。我的大部分作品,甚至那些在诗歌上,小说方面最大胆的创意,都是在那里产生的。
壁板常年闭合,并且蒙上了布,堕神们像是破伤风的病人一样畏光,除了无法被估测的力量,以及不分刀种的强大夜战能力之外,他们依然是比较脆弱的。但是这种闷不透风的地方,刚好适合培养灵感,除了心灵的大起大落之外,此地没有任何风波。
最经常的情况是,冬天,他安静地蜷在被炉里的时候,我就席地而坐,面对着壁板的花纹和深色的布料写作。我的墨水,是从大陆来的鸵鸟牌蓝黑墨水,和他的发色一样,今剑给我买了一块砚台,砚台是整块的石头,边沿上刻着小巧玲珑的猴子和小□□。我写各种各样的故事,有奇幻也有爱情,但更多的是孤儿院中的生活和经历……一些荒唐离奇,让人难以置信但又切实发生在我身上的,勉强被称为校园霸凌的小事。
不过,在这些单调的事件中,我还接受政府出版社的委托,写一下审神者的生活,在写那些主要用于换钱的短篇的时候,好像有一整部情节复杂的小说初露端倪。我喜欢三日月,骨喰喜欢我,鲇尾一直爱着骨喰,而三日月呢?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我喜欢他,和他聊性----即便我过于早熟,也从来没和别人聊过性的话题。他始终面带微笑,即便是多么过分的话题,也不阻止,不劝诫。
这其中恐怕还有各种各样情敌决斗的惨剧素材----要是我们处在美国或韩国等激烈的国家的话。可惜我们处在日本,这是一个让一切变淡,减弱,变得无趣的地点,而本丸里的老朽们又沉默寡言如同印第安猎人。
结果,除了用于解闷的□□之外,什么都发生不了。
如果我在未成为审神者的时光之中与他相遇,看见他安静而只可远观的姿态,而非身穿残破的长袍像废墟中的仙子一样,我绝对不会偷取那令人纠结的一吻,我当时以为这样轻率的举动会葬送我的爱情。
人之常情是贪生怕死,但生活对我而言是最痛苦的事情。我是一个最无能的女人,不能工作,没有能力适应社会生活,甚至厌恶自己的身体——啊,这副柔弱无力,什么也做不了的女性的身体,的确是除了沉溺于享乐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据说女性在□□之中享受到的快乐是男性的七倍,但是除了享受之外还能做什么?谁可知道享受之后就是生育后代的重担,甚至有丧失生命的危险。啊,这甜美的诱饵背后是凶残的陷阱,令多少人因此亡身。难道大自然安排给女性的,就是享受性的快乐之后,或者因为身体的问题而在危险的生育活动之中被淘汰,或者成为母亲吗?难道除了这个,她们就什么都无法做到吗?
看起来像是这个样子的,因此,如果不抛弃掉身体,人就无法获得真正的解脱。
我既是憎恨女性的柔软无力和见风转舵,又憎恨男性的暴戾恣睢,唯我独尊,在生存的竞争中,我是一个徒有憎恨的弱者,我无法适应生活,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与其慢慢地活着受罪,不如不惜剧痛地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我接触了他如同初绽的白玫瑰般的气息,心灵燃起了超乎寻常的希望。因此,我要活下去,活下去研究生活的意义,活下去寻找那座神奇玄妙的梦境之城,我要等待欢乐时刻的到来,尽管我不知道活着是要做什么,尽管自然给了我们标准的答案:活着就是为了繁殖,不适宜繁殖的生物没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谁又能解释人会对不同种族的生命产生爱意?何况生又是什么,死亡又是什么?谁能够真正理解呢?人类不能真正的了解这些事情,只有掌握着生死之秘密的神明才能真正了解。啊,即便他要求我采摘会唱歌的花,会走路的草和巨龙喉咙下方的逆鳞,我也一定要全部找到给他,以便换取他所掌握的密辛,换取宇宙之间的奥秘与真理。
生活逐渐忙碌起来,他们种植水稻,玉米,豆子,莴苣,洋白菜,做豆酱,织布,以及出战,除了四把大太刀之外,谁也无法去日间的战场,因此本丸的所有人都去夜战战场。
一般都是天不亮就去出战,直到天黑才回来,为了避免让他们几乎无法忍受的阳光,骨喰说,阳光会让他们的皮肤感到麻木和刺痛,像是中世纪的欧洲少女穿上束腰一样,他对我说了这些话,之后也没说什么,给我看他背后多长出来的两片黑色羽翼-----那是堕神最明显的标志。
而我,却认为这些羽翼是可亲的存在,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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