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选婿利器(2/2)
渐地,南珂应答的话语变得简略,宫小蝉也注意到了,阵法的波动正在变强。她不再出声,专心致志地用橘子雕刻起橘皮灯来。
橘灯的轮廓逐渐成型,她却蓦地想起一件事来,眼睛不怀好意地就朝前方瞟去:说起来,她还没用“天眼”看过某人呢……
想到就去做,宫小蝉背过身,打开随身携带的净瓶,蘸着里面事先调好的符水,熟练地在额头画了箓图,转回身来。
南珂正在阵中施法,宫小蝉估摸着这点箓图的波动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大着胆子念动口诀,满怀好奇地睁开眼——
她做好了被任何颜色的光芒亮瞎眼的准备,依传闻中南珂那堪称丰富多彩的个人履历,赤橙黄绿青蓝紫哪种颜色出现在他身上都不突兀……
她唯独没料到,自己眼睛刚睁开一道眯眯缝,脑中就响起一个风骚入骨雌雄莫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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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小蝉:“……”
……这什么鬼?!
愣了半天,识海中再没响起那个声音,眼前也依旧是好端端地施法的南珂……
他身上没有任何光芒,宫小蝉不知道这是因为他“冰清玉洁”,还是法咒失效测不出结果的缘故。
带着满肚的疑惑,次日宫小蝉又绘着箓图,特意到人多的地方晃了一圈,结果令她……痛心疾首!
好好一个选婿利器,竟然就这么锈了!而当她再去藏经阁找那本书的时候,不祥的预感应验了,手札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遍寻不得。宫小蝉沮丧了许久。
双修这事的一波三折,她也有些烦了,索性将它丢到一边,转而研究起了阵法。
她始终记得南珂说的那句话:七年后的赌局,讲究的是三局两胜,你无需精通七十二般技艺,只要在你应当胜利的比斗中不失手,便足够了。
在她埋头钻研的时候,其他人的时间也在一刻不停向前,季川正式离山了,单潺潺第二次被告白了,唐京又出任务了,南珂也出关了。
日子还是一样过,就像丹离峰下的流水,头也不回地向前。
夏蝉和新雪,昆华山下盛放的金莲,丹离峰上绵延的白云,在接下来的六年里,宫小蝉无数次地与这些擦肩而过,她们映在她的眼底,只留下浅浅的倒影,偶尔在心湖激起少许涟漪,亦是转瞬即逝。
她所心念的在很远的地方,为了回到那里,为了能重温旧梦,她才在这里,在这个地方,夜以继日的努力。
窗外,枫树探出新芽。
这是一月下旬,合二十四节气的惊蛰,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在九嶷山脉,九叶海棠却开得比往年都迟,仅在温泉附近结着几个零星花苞。
若干年后,大家回忆起来,都说灵花多有感应,早早就以花期暗示了,那一年对整个修真界而言,都是多事之秋。
丹离峰上,宫小蝉在西斜的月光里,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鸢尾紫色的天空,太阳与月亮同时出现在苍穹的两端,白云不是白云,是鹅毛一般的白絮,它们宛如安静的活物般,在天空中自由流动。
这个梦做了很久,久到她的视野不断移动,四周风景变幻,她看到无数白顶的建筑物,方方正正高高低低,构成一个庞大的建筑群。
有人在建筑物中走动,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却觉得他们的服装有些莫名眼熟。
有种,很怀念的感觉……
醒来之后,宫小蝉望着空荡荡的月光,想起来在哪儿见过那服饰。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曾见爹穿过类似的服饰,白底红纹,广袖宛然,明明好看得紧,母亲却大发脾气。
宫小蝉抱着膝头,细细回味这个诡异迷离又透着亲切的梦。
越迫近二十五岁,她就越频繁地梦到那紫色的天空,直到今晚,她又看到了天空下的白色建造群。
她知道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来自于血脉中记忆的传承,那紫色的苍穹,是父亲司空见惯的景象,因为他自小便在那片天空下长大。
皎月愈发西沉,东方开始浮现熹微的白光。
她起身,推窗,在冰凉的晨风里,迎接自己第二十五个的生辰。
是的,宫小蝉今天正式满二十五了。
南珂发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子:这么多年,这么多灵药补着,竟然还没有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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