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1/2)

龙泉镇东南角的越山高耸入云，不过并不太宽，与之相连的绵延山脉正好绕了龙泉镇一圈。镇民们把这绵亘的山脉按方位取了不同的称呼，东南角的叫越山，西北角的叫横山，横山不算高，不过很宽，直接阻隔了龙泉镇民们跟海洋的交集。照理说，这样的地理相当奇异，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海水的冲刷会让山峰变为海滩，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往往陆地与海洋的交接口不会是这样一座不算高，也没有特别宽的山。

龙泉镇并不繁华，深夜也没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火，不过今日的后山附近却显得热闹了许多，好多镇民手举火把，居家带口地拿着铁锹等器具一块儿往越山小河的上游走去。

这后山小河发源于越山，越山因为山脉颇高，顶部终年积雪，到了中部冰雪慢慢化水，涓涓细流从山顶绵延而下，汇聚了山泉到了地面上，在低洼地终年累月地冲刷，终于形成了这样一条小河。别看这河小，不过水量一向稳定，也不会有哪段时间断流了，或者哪段时间河水泛滥的事，而且此处比别处山脉的山泉水势大得多，因此好多去街上摆摊做小生意的商户大都聚集在河畔，以期用水方便。刘大娘王屠夫他们就住在下游，而之前那个控诉官府的少年就住在上游。

夜晚，人声寂静，远处山里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吼叫，让人心神一凛。到了镇民聚集的小村落，越发荒凉了起来，初秋的风轻飘飘地刮过，胆大的也打了个哆嗦，“乖乖，这么静，别真被人灭口了，这儿开始闹鬼了？”

小二混在人群中，手里握着把后厨拿的菜刀，环顾四周默默地观察附近。

上游的村落和下游的差不多，都是十几户人家坐落在小河一侧，河水绕着山脚的走势流淌，房屋建得离小河距离很近。

“咋的连声狗叫都没有。”一个男人砸吧了下嘴，犹豫着说了出来。

“来都来了，还是进去看看吧。”

“可别啊，万一真闹鬼了呢？”

“怕啥，咱这么多人，都点着火把呢，鬼不都怕火嘛。”

有几个领头的男人，举着火把，往一户人家院子里进去了，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也跟着进去了。

小二脱离了人群，自己走到了偏僻的人家院落里，翻看着痕迹。

果然，跟下游的情况一样，屋子里没有任何活物，不过很显然他们都是被一下子掳走的。若是杀人，除非待在几户人家的杀手同时下手，不然总会有人听到了声响然后逃出去。屋子里，还有吃了半口的点心掉落在被褥上，想来，他们被带走时应该是猝不及防。这样一想，小二的心反而安定了些，既然没有当场灭口，那么想来刘大娘他们应该还活着。

小二猫着身，又混入了人群。此刻，大家仿佛都发现了什么，方才还嘈杂的人声一下子静了下来。

“回去吧，出事了。”方才那个带头的说道。

小二这才在火光中看清他的脸，那人满脸的络腮胡子，四肢粗壮，穿着粗布衣服，裤管卷了起来，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不过此刻，他的语气却颇为镇定。

其余的镇民们听了他的话，脸上表情从僵硬又放松了下来。小二看了在心里暗暗称奇。一般的平头百姓，听见了有人说杀人的事，现在又似乎印证了这失踪杀人事件，不都会惊慌失措，举止不定吗？

只见他们都拉紧了老婆孩子，有几个壮汉走在前面，举着火把，往回走。

小二拉了拉身旁抱着孩子的女人的衣袖，问：“大嫂，接下来咱该怎么办啊？”

那女人在影影绰绰的火光中没看清小二的脸，只答道：“别怕，再大的事咱都经历了，祖上能挺过，咱也可以。”

小二一路浑浑噩噩地回到“一间客栈”，此刻的客栈早已歇业，小二从先前没有上门闩的侧门溜了进去。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身后沙沙的声音。

这是布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仔细听，那声音略显拖沓，似乎是想故意让人发现自己。

小二扭过头，一盏细微的火光亮了起来，随着光，小二瞧见了丁掌柜没有意思表情的脸。

“你到底是什么人？”

“嗯？”小二愣住了，小二原先就想找丁掌柜好好聊一聊，想推测出他们的具体身份，却不想反倒是被反问了。

“我失忆了，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

“哼，”丁掌柜撇了撇嘴，“从看见顾秀庭起，我就知道你的身份绝不简单。”丁掌柜此刻对顾秀庭的称呼不再那般恭敬，似乎是打算跟小二说明话了。

“那顾秀庭是左丞相家最小的公子，文武双全，惊才绝艳，自小就备受瞩目。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三年前突然就瘸了，”说到此处，丁掌柜瞧了瞧小二，似乎是想从她的神情中判断出什么。

“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何身份，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不过，看顾秀庭对你的态度，你们绝对是旧时。按顾秀庭的人品，即便出了事，我也相信不会拖累到我。”丁掌柜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小二，你来我这也大半年了，我对你也一直颇为照顾，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是因为刘大娘的关系？”

“不是吗？”小二问。

“哼，我丁铁衣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人情，他夫婿来我这当厨子，那是他的造化，要不是看他还有点烧饭的本事，我这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那什么人才能进？”小二想着，兴许，很快就能知道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