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郎君(2/2)
,将干涸的毛笔拿在手间转了两圈。其实她应该去书案前,趁这两天都空闲将前世记得的医方与知识默写下来,去到医谷的时候也方便打发楚殷。
可是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放空思绪发呆。
她凝视窗外薄雾里的晨曦——正一点一点透出温和的金色,柔光漫过青翠树林,漫过山峦和溪涧,漫过雕花的木窗,在她衣裳上镌了一朵朵细小的金花。
她突然有些释然,毕竟光芒那么真实,身边的一切都那么真实,不管身在何方,都总得活在当下,将该做的事情做好。
月初将脚收回,利落地站起来。看见桌案整齐无尘,显然是有人细心打扫过了。
她将笔用水浸软,抽出几张宣纸,开始了绞尽脑汁地默写。
日头一晃便是三四天,李白应当是在为闭关的事宜做准备,连许老都匆匆赶来,所以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到人。
裴旻倒是因为担心过头,天天非亲自来守着她不可,有时坐在她身边擦剑泡茶便能坐上一整天,见她在写药理,也没打扰,只是眉间隐隐的忧虑更重了。
难道真的放她一个人去医谷?
看样子好像不放不行啊?
唉……
裴旻在战场上是说一不二的将军,在戴山更是没什么事要自己挂心,这时可算是有了个人让他愁得睡不好觉了。
月初一心一意地写着医术要点与心得,奋笔疾书了几天,写了厚厚一沓宣纸,终于心满意足的停了笔。
毛笔比硬笔难掌控得多,她练的又是簪花小楷,细细密密娟秀的字迹写得她眼睛都酸了,干脆用冷水洗了把脸,仰面扑到了床上。
“写完了?”裴旻帮她把干透的宣纸拢成一摞,“爹和你商量件事。”
“嗯?”月初直起身子,“不会是劝我不要去医谷吧?那别商量了。”
……正是。
裴旻沉默了一阵,才又开口道:“去就去吧,但此事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我会完全保密你的行踪。这样会更安全些。”
月初:“李白也不说?”
“为什么要和李白说?”裴旻疑惑地反问。
月初:“……” 好像也是。
裴旻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开口:“你有中意的郎君了?”
“什么?”月初大惊。
“没有?李白呢?”裴旻言简意赅。
月初:“……?”
门外一道散着酒香的身影也愣住了,差点被酒呛出声。
半晌,他才听见月初低弱的声音:“什么和什么啊,你知道我现在一心想去哪的,别扯东扯西。”
月初转过身去将写好的宣纸包好,掩饰脸上的郝然神色。
李白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屋前,又不知道这种心乱如麻的闷意是往哪塞进他心里的。
他一时间不敢进去,只好悄悄溜出院子,近乎茫然地站在路上,将最后一口酒喝尽,压在舌根,忽然觉得那酒液又涩又冲,差点一口吐出来。
活到如今,李白第一次觉得,自己该是快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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