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潜流 3(2/4)
样。忽然多出许多善战的士卒,想必不好掩饰,怎么用,叔叔们不可大意。”胡忠心想:“四千人,老柳一千,这几个千户一千;再拉两个盟友,分去一千;怎么着俺能落千把人。仗若真如小邓所讲,打的不激烈的话,出去损耗,还能剩不少充实缺额。就算激烈,至多一个不亏本儿,反正死的都是他的人。”
他盘算已定,激动地道:“将军的恩德,小人等委实不知如何报答。将军放心,小人等必会妥善使用,不叫别人看出毛病。”
柳大清大大咧咧,道:“嗐,有甚么毛病?不会打仗的装会打仗的装不成,会打仗的装不会打仗的还不简单?反正咱们就是第一波上去冲锋的料儿,裹些百姓,拿去送死,死够了,冲锋也就完了。接下来,都是主力的活儿,主攻又轮不到咱们。将军放一百个心,绝不会叫那些狗日的瞧出不对。”
邓舍道:“再裹些百姓不错,诸位叔叔,却要记得,不可裹挟太多。辽南虽富庶、人烟繁密,裹的百姓太多,不合常理。”
胡忠道:“将军说的是,小人等谨记在心。”兵源得了补充,另有个问题,他吞吞吐吐,道,“往日裹来的百姓,军中都没兵器配给。百姓们,死了也就死了;将军的精锐,大不一样,既然拨给小人等,那,……”
邓舍了然,胡忠不提,他也不会去叫他的部属们白白送死,笑道:“小侄军中,多和金、复诸州有生意来往。江南豪富做军器生意的不少,叔叔们运气好的话,或许除了百姓,还能再碰上一两支这样的商队。”
有了远景的许诺,有了近处的利益,胡忠等人再无话说,逢迎奉承之话,滔滔不绝。胡忠还要奉上酒宴,看看夜色深沉,邓舍拒绝了,跟着商量交接地点、时间,暂时无法说定,将随关铎出军日期、各部行军路线出来后,再来决定。
略又谈些题外话,不能只讲利益,感情也得讲,必不可少。宾主皆欢,可谓皆大欢喜。听的街上打响两更,邓舍起身告辞,胡忠伶俐,再次主动保证,会不遗余力拉别的杂牌入伙儿,必不让邓舍失望。
邓舍走后,柳大清沉浸在欢喜里,笑得嘴合不拢,胡忠一反常态,却收了笑容,眉头紧锁。柳大清奇怪,问道:“*,莫不欢喜?怎的拿出嘴脸?”
胡忠叹了口气,道:“小邓虽小,不是善茬儿。他宁愿给咱人马、给咱军械,也不愿回去双城,他到底想做甚么?”
柳大清浑没当回事儿,不以为然,道:“你管他想做甚么!不回双城便不回,先把他给的东西拿住再说。又没什么损失,以后怎么样?走着瞧呗。”咳嗽两声,他又吐出口痰,接着道,“合则留,不合则走。有好处,咱就跟着他;没好处,想拿老子当炮灰?老子拍拍屁股就走。”
胡忠道:“上船容易下船就难了。”
柳大清不满,道:“说拉拢小邓的也是你,说下船难的也是你。你老糊涂了吧?瞻前顾后像个娘们儿,就你这样,混吃等死吧你!下船难?怎么着?老子要走,他还能拉着老子不放?敢咬老子的**?惹急了,咱爷们儿一拍两散,老子往老关哪儿告状去,把他狗日的卖了。”
胡忠默然,柳大清说的也有道理。只是邓舍岂会没有料及?没有下手?但他不打算提醒柳大清,他抬眼看了看柳大清,心想:“俺的志向,你个莽夫怎会知晓?”想起一事,交代,“诸位可要记住了,小邓给咱的人,绝不能捏在手里,不舍得往外放。打仗得用,不死够一半,咱们消化不了。”
柳大清拍拍他的肩膀:“还用你说?老子心里有数的很。”几个人哈哈大笑,胡忠陪着笑了两声,隐隐忧虑:“即便死一半,就真的能消化么?”但想起一直来的心愿,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他咬了咬牙,就算是个毒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认了。
为了不被人觉,邓舍走时,胡忠给了他两个亲兵引路。依然专走小路,绕了半个辽阳,避开三四股巡逻的士卒,将近三更,才回了府中。好在城中尚没戒严,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转回内堂,迎面见着方补真,翘着腿儿等在里边。邓舍吩咐过亲兵,不管方补真做甚么,都不要限制,所以他才能这么堂而皇之地出入内宅。
看见邓舍回来,他似笑非笑,——他有两个拿手表情,一个翻白眼儿,一个就是似笑非笑,前者明显的鄙视,后者类似的嘲笑,总而言之,给人的印象只有一种:他瞧不起你,很光明长大地瞧不起,就差写脸上。
他似笑非笑地问道:“军议一更就罢了,而今夜将三更,将军回来何其晚也?”
关铎的无孔不入,着实叫人头疼。不过,邓舍早预备有解释,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等方大人不着,碰上个老友,非拉去饮了几杯酒。”他告辞胡忠等人前,的确专门喝了几杯,还往衣服上洒了点,一股酒味。
解释过,他打个哈欠,问道:“大人怎么还没睡?等我有事么?”
方补真哼哼两声,道:“见不着将军,睡不着觉。”倒是有话直说。站起来,抖抖衣襟,接着道,“将军既然回来,卑职也就放心,这就告辞了。”走了两步,回头又来了一句,“大战在即,将军身负重任,万事小心。千万别一步走错,那可就要堕入万丈深渊了。”
邓舍装迷糊,笑道:“有关平章在,辽阳城稳若泰山,方大人的忧虑,过了,过了。”方补真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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