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小高(1/3)
赛因赤答忽临高击鼓,敌我万众皆举目观之。≧
中军阵前,一杆“赵”字大旗下,赵过也看到了赛因赤答忽,暂停下冲锋,举枪指之,笑与左右说道:“胡、胡虏无谋,赛因赤答忽这是在偷学主公振奋士气的办法啊。”——,邓舍也曾经有过亲自击鼓。
左右闻言,无不大笑,原本稍微因此而升起的一点警惕之心,不由顿时转为轻蔑。
观看罢了,赵过招呼部属,叫道:“诸君,且、且随俺再来冲阵。”一马当先,率诸人再度冲阵。
赵过并不以勇武见长,但寻常厮杀却也是早就司空见惯。早在当年丰州逃亡的路上,他就随着邓舍冲过追击敌人的坚阵。在战场上也是如鱼得水。此时此刻,只见他一条长枪舞动,胯下骏马奔驰,在左右亲兵的护卫下,犹如离弦之箭,重重地刺入了元军阵内,左驰右突,大呼酣战。
元军的中军前线渐有不支,节节败退。
……
元军左翼,佟生养部。
佟生养与十数亲兵冲在最前,被百余元卒围住。因为用力过度,他折断了长枪,来不及更换,顺手从马鞍边摸出长刀,前劈后砍,接连手刃七八个敌卒。他所用的长刀乃是用精钢制成,非常的锋利,一刀下去,能把普通元卒的铠甲砍烂;如若劈砍在手、臂之处,顿时手断臂分。
他右手长刀,左手仍握着半截枪杆。
有元卒杀红了眼,丢掉兵器,大叫着奋不顾身扑上来,想把他从马上扑倒。眼见躲避不及,他不慌不忙,左手半截枪杆迎上,正好插入了这元卒的嘴里,把大叫声堵了回去;并且借助元卒的冲势,枪杆直刺出脑后。
鲜血、脑浆迸溅了他满头一脸。他也杀出了性,弃掉枪杆,随手一摸,舌头舔了舔血与脑浆,哈哈大笑,叫道:“痛快!痛快!”围在周遭的元卒看他,满脸血污,笑容狰狞,杀人如麻,直呼痛快,真如地狱魔神来。
一个亲兵奋力杀到他的身边,叫道:“将军!咱们冲得太肯前了,与大队又断了联系。鞑子越杀越多,白锁住亲自督战。凭咱们十几个人,怕是难以杀透。要不然?暂且先退一步,待与大队汇合了再说吧!”
佟生养瞪他一眼,一边杀人,一边喝问道:“左丞大旗何在?”
亲兵百忙中回头去看,答道:“千军万马遮掩,看不清楚。只遥遥听得鞑子的中军阵前杀声不断,料来左丞大人应还在向前厮杀。”
“左丞军令:若是俺的军旗退,左丞斩俺;若是左丞的军旗退,则俺斩左丞。如今,左丞的军旗都没有退,俺怎能退?狗日的,想让乃公的脑袋被左丞砍么?”
“将军!鏖战至今,我部已突入鞑子阵内二百余步,快突破一半了!纵然现在稍退,左丞又怎会真斩?咱们十几个人都累了;将军的战马也已疲惫。若死战不退,怕难免会被敌人抽了漏子!要是被白锁住再调集精锐过来,该如何是好!……。即便将军不肯退,也请等后头的亲兵们赶上来,再做冲杀吧!”
“军令如山,俺不敢违!丈夫宁死阵前,不死军法。”男子汉大丈夫,宁可死在敌人的手中,也不能因为违背军纪而伏军法之下。
佟生养抽出空,抢了敌人的一支长枪,长刀也不回鞘;左手长枪,右手马刀,嗔目大喝,催动坐骑,向着敌人包围的最深处,勇往直前,一面冲,一面又下军令,叫道:“急飙军旗,令后队赶上!两刻钟后,俺要在白锁住的旗下点将,凡千户以上有不到者,斩!”
“两刻钟后,要在白锁住的旗下点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这就是说,他要在两刻钟内把白锁住的部队彻底打垮,并夺下白锁住的将旗,以作为军功显耀。
敌人,就像是一**的海浪。一浪打下,又一浪涌上。在这个关头,不知怎的,佟生养忽然想起了邓舍给他说过的一句话:“若想在乱世里安身立命,必兢兢业业,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此话,你我弟兄当共勉之!”想要在乱世中安身立命如此,想要在战场上杀败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广而言之,为人处事在人间,不管做什么事情,不都是如此!
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敌人越来越多,佟生养的豪气也越来越高。
若此时从高空中望下,可见无边无际的元军阵里,左翼前头的半截已被冲垮,一支旌旗极盛的部队正奋勇继续向前拼杀。而便在这支部队的最前头,就是佟生养与十余亲兵。十几个人尽皆白衣白马,但衣甲与马上都早沾满了血污。他们就像是一叶小舟,迎对着一波又一波的巨浪;他们又像是一艘巨大战舰的船,只要他们在前进,这艘巨大的战舰就不会停下。因为所有的人,都在看着那一面大旗:“海东旄头骑”。
旗帜所指向处,纵千万人,吾往矣。
……
元阵,中军。
望楼上。
赛因赤答忽一通鼓毕,额头冒出了汗,没空擦拭,向左右问道:“阵后如何?”
“估摸时刻,蔡先生现在大约刚到阵后,尚未遣使来报。”
“红贼高延世的旗还在么?”
“高贼之旗,犹如脱兔。时而在我军阵后之左,时而在我军阵后之右。凡旗帜到处,十有**必有火起。有火起处,应该是被他们又烧掉了一处吊桥。”
上千阵后,竟挡不住五百轻骑?正说话间,一使自阵后驰来,在望楼下大声禀报:“蔡先生已至阵后,调盾牌、强弩、火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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