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破竹(2/3)
如砍瓜切菜也似,撵着东平败军狠杀不止。一战下来,只杀得血流成河,伏尸遍野。捉住了元军千户,并俘虏过百。检点本军,伤亡不到五十。
诸百户纷纷前来报捷,请示如何处置俘虏。
“我军深处敌后,没有余力看押战俘。而如果放了他们,任其退回巨野,又是为我军自寻麻烦。传令,除那千户外,悉数斩之。”
柳三先屠开河,又斩战俘。每一次接战,都是斩草除根。有熟悉他性格的人,不由奇怪,低声说道:“将军,以前作战,你常常优容俘虏。为什么此次接敌,你却回回都杀之必尽?怕是并非全因没有余力看押?”
柳三微微颔,也低声回答,说道:“左丞大人早暗中有令,嘱咐本将,凡是遇敌,无论胜败,俘虏一概不要。非如此,不足以坚士卒死战之心。”把俘虏都杀掉,和元军结下血海深仇,不怕士卒还怀有侥幸,不肯死战。
“原来如此。那又为何单单不杀鞑子千户?”
“一则,为问东平军虚实。二来,为沮敌军士气。”
“问虚实,小人懂得。却又怎么用这个千户来落鞑子的士气?”
柳三一笑,先不回答。吩咐把那千户带到马前,细细询问巨野泽的虚实。那千户败军之将,为了求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如早先的情报,巨野泽中现有东平军两千人,除去刚被斩杀的三百多人,还有一千六百余。这元军千户出营前,因为时间仓促,东平军的主力还没有能集结完毕。不过,王保保已传下将令,要他们不必着急,说已经调动了曹州军、单州军驰援,并称会亲自带河南主力前去会合。
问过清楚,那千户磕头求饶。
柳三说道:“你虽落败,也是千户之官,不能与寻常卒子比较。俺也不为难你。但两军交战,兵强者胜。你既落败,成了我军的俘虏,也不能不留下点东西做彩头。来人,削去他的鼻子,砍掉他的耳朵,放之归营。”
刚才和柳三说话的那人这时豁然醒悟,赞道:“原来将军说‘沮敌士气’,便是出在此处。”
不止是沮敌士气,此举还可以激敌怒气。更还可以借此千户之口,把益都骑兵尽杀俘虏的事传给敌知,坚定本部斗志。可谓一举三得。
自有亲兵上前,把那千户仰面放倒,按住手脚,手起刀落,削其鼻,砍其耳。犹自觉得不足,顺手又在他的脸上横七竖八地划了几道,破了容、毁了貌。然后才放开手,拽起来,嘻嘻哈哈地踹了几脚,任之狼狈窜走。
“气可鼓,不可泄。众将士,随本将再往前战!”
却说那千户逃回营中,东平军的主将刚刚好了集结部队,正在帐中与诸将会议军事,见之大惊,说道:“你带军出营,去的三百余人,却怎么只回来了你一个?你的耳朵、鼻子和脸上又是怎么回事?”
那千户羞愧无比,说道:“俺奉令出战,在山丘外遇到红贼,力战不能胜。贼将柳三残忍,尽斩俘虏,并削掉了俺的鼻、耳,加以侮辱。俺本有求死之意,但念及俺若死了,没人给将军示警,故此忍辱偷生。”
“贼军现在何处?”
“大约已将至营外。”
部队扎营有讲究,不能离水太远,也不能离水太近。如果离水太远,不易取水;如果离水太近,则未免阴湿。所以,东平军名义上驻扎巨野泽,实际上,营地并不在水边,相隔的还有十来里距离。
那主将闻听柳三将至,悚然起身,说道:“贼军皆是轻骑,我部还没有集结完毕。而大营周边又都是平原,无险可恃,一旦接战,很容易会被其冲入营内,不利我军。须得立刻遣人带队出去,列车阵营外,权且阻挡红贼一阵。”沉吟片刻,又道,“只列阵阻挡还是不够。还须得另遣一军,绕出营后,埋伏边侧。若是贼军势锐,列阵难以阻拦,便从边上杀出,以为‘奇兵’。”计议已定,下令说道:“各部分别出营,或为列阵,或为‘奇兵’。本将自带中军,待尔等扰乱贼军阵后,便鼓噪杀出破敌!”
这一位东平军的主将,虽然只是地方军队的长官,但也可算有将才。
若是别的庸将,在敌骑来袭、后援未到的形势下,也许就会选择龟缩营内,拒不出战。但是因为东平军的营地四面空旷,而且所扎下的寨墙也不算牢固,所以他当机立断,决定主动迎击。以一部布列车阵、阻截来敌;用“奇兵”乱其阵;然后带主力杀出,想要打柳三郎一个当头痛击。
“凡将正而无奇,则守将也;奇而无正,则斗将也。奇正皆用,则国之辅也。”这东平军主将的一番布置,虽是仓促调度,但“正奇”皆有。端得可见其能。如果获胜,那便是大功一件。即便失利,也无妨,完全可以再退入营中,固守待援。
军令既下,东平军上下皆动。
在平原上与骑兵交战,步卒的劣势很明显。用步敌骑,只有一个办法:借助外物,加强防御的能力,以此来抵消骑兵的冲撞。“车阵法”便是其中一个较好的对策。东平军士卒们把营中的辎重车等等悉数推出,组成环形,布列营外,又在辎重车的前边安置拒马,并洒下许多的铁蒺藜。
人多好办事,在柳三到来之前,阵型已经布好。
出营列阵的总计有四百人,一百盾牌手,一百长枪手,两百弓箭手。盾牌手在最前边,紧挨重车的内侧;次之为长枪手,皆用脚抵住枪尾,把长枪从盾牌上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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