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青牛(2/3)
刻前后,城南贼军大营突然喧哗不止,似乎生了营啸。”“营啸?”
“是。”
“你可确定?”
“虽然贼军营中大乱,但是毕竟离我距离稍远。末将并不是看的清楚,但就观察到的所言,应该是‘营啸’无疑。”
贺宗哲霍然起身,想要说什么话,又咽了下道:“难道是那青牛?”一叠声叫来护卫,穿上披风,三度登临城头。上了望楼,遥遥望去,只见兖州东南方,火光冲天。那里,正是益都军的大营所在地。侧耳细听,隐约似有喧闹的声音随风传来。
“将军?”
“无缘无故怎会‘营啸’?”
“以末将看来,八成是因为傍晚的那头青牛。”
“不对。贼军连胜两阵,士气正旺,绝不会因看见头青牛就产生夜惊。”
“贼军虽然接连侥幸胜我两阵,但是贼将李和尚素来以粗蛮著称。想他一个和尚带军,能有甚么能耐?也许是他不善治军?听说他上次取我济南,便弄得诸将不和,杨万虎、王国毅等还因此挨了邓贼的板子。越是贼军获胜,没准儿其各部诸将的不和便会越多。一时压制不住,又刚好有青牛出现,因此引起军心惶惶,最终导致‘夜惊’。说不定也是有的。”
“还是不对。李和尚、杨万虎诸贼确然无有将才,乌合之众,但是庆千兴号称高丽名将,不会犯此错误。”
“高丽名将?高丽区区弹丸之国,当年倾国之力不能当我一军,又能有甚么名将了?他若真是名将,末将等却怎么就从没听说过他有多大的名声?‘号称名将’,不过自吹自擂罢了。再且,就算他是名将,但是一直以来他都在海东,这是头次出现益都。杨万虎、李和尚无不桀骜之辈,贼军大营一旦产生‘夜惊’,恐怕他即使想去压制,也没谁会听他的。”
贺宗哲远望城池东南,沉吟不语。
“将军,如今小主公已至巨野,尽管说已经调动了河南军马,且援军将至,却不知将军想过没有?自与贼军接战,我军连败,失济阳、中伏汶上。若是据城自守,只等援军破贼,则破贼后,请问将军,该如何自处?”
“……,你此话何意?”
“末将请令,引五百骑兵即刻出城,远远地到贼军大营之外,就近观望。若是贼军‘营啸’是真,便放焰火为号,将军可随即率主力出城,趁机抄其大营!若是贼军‘营啸’是假,末将带的骑兵马快,兜转回城就是。”
贺宗哲微蹙眉头,心中盘算,没有回答那人说话。
说话此人是贺宗哲的心腹,其话语之外还有未尽之意,不用明说,贺宗哲也是心领神会。“毛葫芦军”是李察罕的精锐,可不是他贺宗哲的精锐。贺宗哲放弃宁阳不救,已经得罪了“毛葫芦军”;汶上中伏,又使得其在“毛葫芦军”中威信大降。所以他现在还能够勉强稳住军队,守御城池,一则大敌当前,二来后边王保保已到。如果真等到援军解围,而他还是寸功未立,那么可想而知,不必等王保保用军纪来处罚他,只“毛葫芦军”中的诸将,定然都不会放过他,百分百会群起而攻之。
贺宗哲转眼观瞧周边将士,火把的光芒映照在他们的脸上、身上,时明时暗,远处一点的就有些看不大清楚。他心中犹豫不决。
说话那人凑近他的身前,放低声音,又道:“将军,虽然说决战疆场,常有胜负,前两番我军的失利实际算不得什么。但是,如果此次贼军‘夜惊’是真?而将军却按兵不动,视若不见。若是被谁传入小主公耳中?”
贺宗哲悚然而惊。
他不救宁阳,往好了说姑且老成持重,但往坏了说就是畏敌如虎;中伏汶上,往好了说勉强误中敌计,但往坏了说就是冒进轻动。如果这一回,眼看敌人夜惊,他却又按兵不动,少不了落人口实,再又添上一条纵敌失机的罪名。“畏敌如虎”,“冒进轻动”,“纵敌失机”,他那亲信是有句话没问出来:“请问将军,你脖子上长了几个脑袋?够得住军法去砍?”
益都军“夜惊”,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要说贺宗哲也是个果断的人物,想明白了此层,不再犹豫,哈哈一笑,说道:“如此,便按你所说行事。”
他那亲信领命下城,点齐五百铁甲骑兵,便就打开城门,呼啸出城。十数里地一闪即至,没用一刻钟,就来到了益都军马大营之外。这亲信倒也仔细,不肯深入,停在离益都大营还有数里地的一个小山下,带了两三人,策骑上山,从高处观望。本来城外边是遍布益都哨探的,他这一路行来,却半个敌人没有见着,心中已经是动了三分。此时登高远望,瞧见益都军的营中乱做一团,尘烟大起;又在近处,那喧闹声更是清晰。
“将军快看!”
顺着他一个亲兵的手指看去,这亲信瞧见连绵数里的益都大营北边,猛然里起了一阵浓烟。尽管是在夜中,这黑烟也是极其的明显。滚滚而上,升入云霄。他喜上眉梢,说道:“是贼军营中走水,起了火!”
火势一起来,映衬得营里越明亮,至少营北面简直是亮如白昼。他集神望去,望得清楚,瞧见那益都北营,恰似乱马交枪,无数人奔来跑去。更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军卒扑倒在地,隐隐约约到处鲜血横流。又有人奔到营门处,抽刀举枪,砍倒守卒,抢了营门,大呼小叫地四面溃逃。
益都营中的嚷叫声音越来越大,远隔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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