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武校(2/4)
,时光不再。淡淡香炉,云雾深处,一双眼朦胧看去,屏风上,一纸青山为何如此寂寥?待温旧梦,前尘缥缈,已不可追。欲暖残酒,有枕边人,身不可起。辗转反侧,心思难眠,忽忆起,是谁写过,“闲展吴山翠”?王夫人心有所感,喃喃说道:“生在乱世间,恨为女儿身。”罗官奴即便立不成妃子,至少她还有罗李郎,至少她还有了一个孩子。外有家人为助,内有婴孩固宠。不至无依无靠。
王夫人问自己,她呢?她与家中久不通音信,很早前就听说,因为续继祖、王士诚的关系,家中亲戚被蒙元地方官屠戮一空。便如小雀,无枝可据。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邓舍的手,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
一个晚上,她没睡着觉。
次日拂晓,早早起来,梳妆打扮,精神奕奕地笑迎邓舍起床。帮他盥洗,助其更衣。洗素手,亲下厨;捧出羹汤,伺候吃饭。听鸡鸣三声,到了邓舍登堂理事的时辰,再又笑语殷勤,送至后院门口。
看他去远,方才折回内室,拿出没做完的女红。是个为邓舍绣的手帕。放下心怀,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很快便过去了。待到入夜,她推开楼阁的窗户,往院门连望了好几次,不见邓舍归来。
饭食都已过了许久,看到有个人提了灯笼,快步来到,与守院的侍女说了几句话。那侍女上来禀告:“殿下请娘子往前边堂上去。说昨个儿在街上遇到的那个说书先生来了,有新段子要说。请娘子一起听听。”
王夫人来到前边,见堂上已坐了数人。
洪继勋、文华国、赵过、张歹儿、罗李郎等皆在位。下边又站了两人,一个瘦高个儿,一个半边残疾,果然便是马得宝与骆永明。邓舍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在旁边坐下,笑道:“昨日在街上,本王的这位娘子听见你们说书,风趣滑稽,甚是喜欢。今儿晚上叫你们来,有三个目的。”
他指了指赵过与张歹儿,“一来,昨天你们又是说赵左丞,又是说红脸儿,说的好生热闹。让你们见见正主。”笑了笑,又道,“二来,也想听听看你们还有没有新段子。至于三来,等一会儿,也有些事情想要相询。”
马得宝口拜倒在地,对邓舍行了个礼,再转过身,给赵过与张歹儿叩头,表示歉意,说道:“小人狗胆子,狗胆包天。昨天在街上胡说八道,万幸王爷、娘子与诸位大人,大人有大度。不与小人一般见识。诚惶诚恐。”
要没有益都分省、枢密分院的同意,给马得宝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拿赵过与张歹儿说戏。赵过与张歹儿对此都是早已知道的,当然不会见怪。
文华国偏偏故作不豫,斥责道:“正旦之日,欢庆之时。你俩什么不好说,乌七八糟的,却拿朝廷命官来做说笑。何止狗胆包天,简直不知死后!俺且来问你,你怎生就知道,俺们大人有大量?主公自然有大量,洪先生也不消说。难道你却不知,文老爷俺,可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
马得宝不慌不乱,道:“实不敢相瞒,王爷、娘子、文老爷、诸位大人,……。”抬起手,大拇指与食指捏了捏,空出一毫的缝隙,自比说道,“在你们诸位贵人的面前,小人实在就只有这么高。说是蝼蚁,丝毫不过。但是却有一样本领,是小人有,诸位贵人都没有的。”
“什么本领?”
“小人会望气。”
“望甚么气?”
“小人的望气本事,却又与堪舆、占星之流不同。也不望地气,也不望天气。专望人气。”
邓舍来了兴趣,笑道:“何谓人气?”
“人气也者,人皆有气,腾腾头顶之上,绚烂七彩之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色有不同;或虚或实、或介于虚实之间,厚薄亦有不同。”
“或分七彩,或有虚实。那且再问你,这人气是怎么形成的?为何我却从没听说过?”
“人有七窍,便如天上星辰,又如地脉山川。聚之为形是为五官,行之于气便是人气。大凡人之气运,皆可从此中看出。今之天下,会此术者唯小人一人而已,殿下未曾听说过,倒也不足为奇。”
文华国晒然,道:“吹的神乎其神,说还不是堪舆,也不是占星。说到底,原来只不过是个看相的。”
“相面之术,十中其一,已算高手。望气之术,十错其一,已为低手。若强要将此两者相较,便好比硬要拿小人与老爷相比。一低一高,相差悬殊;一贱一贵,云泥之别。相面,雕虫小技。望气,仙人不传之秘。”
马得宝自吹括王夫人在内,诸人其实都明白他是在吹牛。看他说的有趣,张歹儿笑吟吟,说道:“你个汉子,休要只管吹嘘!甚么望气之术,真的如此神妙?姑且信你。你都能望出些什么来?”
“若到功力精深,一眼可断生死,一目能定祸福。小人练此功夫未久,就以现在的水平来说,还到不了这个地步。但是,若是只想看看一个人的贵贱、脾气、性子与喜好,则是绰绰有余,立刻了然。”
“那你来看我们,试着说说。”邓舍一拍案几,“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有半分错处,你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马得宝胸有成竹,道:“小人便请先从王爷说起。”
“说吧。”
“王爷头顶之气,主色为赤,又带青黑,浓郁如云。色赤,主兵戈,说明王爷的富贵皆从征战中来,是为一个乱世英雄。青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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