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过年(2/3)
生难免艰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主公何必自责?况且,主公到底才得益都未久,益都百姓的日子不好过,说到底,错亦不在主公。还是罪在毛贵、王士诚。”邓舍摇了摇头,说道:“不然。早在海东时,我对益都不太了解。自入益都来,遍观毛贵、士诚旧政,虽有不足,还是颇有可取之处。王士诚倒也罢了,他无非萧规曹随。毛贵此人,还是有点才略的。若他不死,或许益都的民生会比现在要好上许多。”
邓舍一提出毛贵,众人无话可答。心中都在想:“毛贵当然有才略,渡海来山东,以客军的身份能在益都站稳脚跟,并兴兵呼应刘福通的三路北伐,曾经打到过大都城外。他要没才略,也做不出这等大事。只是,他若不死,我海东欲得山东,怕也是难上加难。”
两三个小孩儿,在人群中穿来走去,前后追逐,险些撞到邓舍身上。两三个侍卫伸手就要把掩藏在衣下的兵器取出,邓舍笑了笑,将之制止,摸了摸其中一个小孩儿的脑袋,给他们让开了点路。
看他们欢笑着跑远,邓舍感慨地说道:“天真烂漫!”
心头浮起后世所闻的一篇文字,名之为《少年中国说》。现今益都的形势虽然危急,民生凋敝,内忧外患,但只要有信心,总是会好转的。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继续与众人缓步前行,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前几日,我下到乡间,走了不少的村落,有两个感触。”
洪继勋问道:“哪两个感触?”
“一个,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百姓们生活太不容易。另一个,当我与百姓叙话时,常常听到他们会说到毛贵。毛贵已死多年,益都民间却至今还仍以‘老平章’称之。每每提及,必恭敬有礼。给我感触很大。”
罗李郎诸人面面相觑。佟生养不解邓舍之意,捋起袖子,说道:“毛贵、毛贵,都死成个鬼了,百姓们还唠唠叨叨、记着他作甚?哥哥若是不喜欢,一道令旨下去,着各地的衙门动手,禁止了就是。若怕衙门的人不够手,干脆就交代给俺,俺去办!抓几个,杀几个,看谁还敢再记?”
邓舍啼笑皆非,道:“胡闹!百姓们记得毛贵,是因他为百姓们做过好事。”叹了口气,对罗李郎等道,“今我海东得益都,你们左右司是专管民事的,毛公前贤,你们该以他为榜样,多多自勉!”
罗李郎道:“是。”
洪继勋道:“主公的意思?莫非是?”
“不错。毛公与我,同为宋臣。毛公之死,是因赵君用之乱。想当年,惊闻益都变乱,我也是非常的愤怒、悲伤。若非远在双城,道路不通,也定会提兵前来,为毛公报仇。虽未成行,一直耿耿在怀。还特地因此遥相祭奠过毛公。
“后来,听说王士诚、续继祖自辽东取海道,来了益都,将赵君用擒杀,算是为主报仇。我很欣慰。又祭奠毛公一次,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谁料到,士诚此人,看似忠贞,实际奸人。得益都后,竟以小毛平章年幼为名,自立为王,行篡权之实。又有田家烈等,甘为爪牙。
“这些事我本不知道,适逢倭寇乱齐,应益都的请求,我亲自率水师前来助剿。你们都知道,我也因此在益都住了些时日,这才渐渐了解内情。深为不满。亏得我还曾多次夸奖过士诚,以为他是真豪杰,不料原来是个奸佞之臣。却究竟此为益都家事,不好干涉。
“托天之幸,小毛平章真是聪明伶俐,又趁机给我写了一封求援书信。字字泣血。得书信日,我怒气勃!想那毛公,英雄一世,后人却被小人所欺。而且被欺的程度,更远甚我之以为,竟然早已形同软禁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故而,才甘冒被天下人误会的可能,兴义师,救小毛平章。士诚倒行逆施,一战而亡。我重扶小毛平章登行省丞相位。
“这是我整个入益都的过程。本想当时就功成身退。奈何察罕又骤然来犯,小毛平章请求我再帮他退敌。
“益都战事的过程,你们身历其中,也都很清楚,不须我赘言。察罕虽退,元气未损,眼看年内就很有可能再卷土重来。前日,我接到小毛平章的信,说请我好事做到底,再帮他把益都稳固一下。我海东事物繁杂,虽不愿,但我听说,古代的仁人君子应该急人之所急,扶危救难,方为圣人之道。不得已,勉为其难,拖延到现在,还不能返回辽阳。”
他一通话说下来,明显的颠倒黑白,偏偏言辞恳切,众人听了,又是无言以对。
姬宗周面不改色,说道:“主公宽仁,有长者风。且如主公所言,主公与前毛平章,本同为宋臣,疆土又相邻近。今前毛平章已经不在了,小毛平章年小,主幼则臣疑,请主公前来相助,也是理所应得。”
邓舍道:“话虽如此说。道理不能不讲明。益都民间,百姓思慕前毛平章。你们知道我为何而来,又为何至今不走,实是全因小毛平章的恳求,实是全因为保益都地方安稳。但是,他们却不见得知道。
“姬公,前毛平章在时,你就是他的左膀右臂,益都肱骨。回头我把小毛平章的信都交给你,你看一下,然后拟一个告示,一如颜之希写的那篇《告益都父老文》,张榜各地!宣谕百姓们知晓。”
“是。”
“却有一点,你需记得。这份告示,不可以我海东的名义,须得要全以小毛平章的口吻来写。”
“是。”
邓舍为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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