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听老人缓缓道来(1/2)
“赌坊你们总知道吧。”老人斟酌道,“天弈有点像赌局庄家的意思,不过要比当庄家复杂的多,自己也不下注,主要是在各式各样的下注人之间散布和打探消息,让他们彼此了解,从而让赌局变得更为复杂。”
晏横舟不解,“棋局为之弈,师祖这样说,叫天赌这个名字不是更妥当吗?”
老人拍他后脑勺拍了个空,“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学学女娃娃,好好听不成?”
说完话往旁边挪了挪的小读书郎也松了口气,还没庆幸呢,老人结结实实又给他来了一下,“问这问那,我和你说赌棋你听过?”
赌棋没听过,只知道君子对弈落棋无悔的小读书郎老实摇摇头,顺势问道:“什么是赌棋?”
“有君子下棋,也有赌鬼下注。”老人缓缓说道。
“赌棋就是屋子里头两个人在下棋,通过传递,在外面的同时把棋路张罗出来,公之于众。一开始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事实猜测棋局的走向,到后来,就成了里头落子,外头压注。”
老人有些口渴,掏出葫芦喝了口酒,继续道:“但这样的赌棋只盛行在凡人之间,最多赌些金银财物,歧县这样的小地方虽然见不到,那些大都城却盛行得很。炼气士就不一样了啊。”
他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两个小童被他的语气感染,也不自觉屏住呼吸凝神细听,一时周围静到只剩下树枝炸裂的噼啪声。
被勾起好气的晏横舟心里和猫挠痒痒似的,老人却不肯开口说下去了。
左恒也好奇炼气士赌的是什么,她觉得可能是庚金那样的宝贝,但老人不说,这个猜想也就无从印证,也和晏横舟似地眼巴巴盼着。
老人不是不说,而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在不牵扯太深的情况下继续把话讲下去。
太浅则惑,太多则执,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
“炼气士之间……不是什么都能叫博弈的。”谈起这个话题,便是老人也不免神色凝重,“牵涉到一般的个人或者门派利益只能叫做赌局,赌局有大有小,上至圣人下达普通修士,都能主动参与。”
“可是博弈不一样。”
老人喟叹一声,“博弈可厉害了,关系到一教未来兴盛,一域千年独尊之道统,无论身份如何,都是棋盘上的落子,一举一动皆为局势所制,不能自主。”
这话一说出口,老人便停不下来了了。
“你们两个也好,方才的那只狐狸也罢,甚至是我,小晏遥的先生,还有那些去歧县的人,都是棋盘上的落子。唯一区别不同的就是,我和他们在身为棋子的同时,也是下棋人。”
左恒觉得老人所指“他们”的必是李修宜李先生和不知名道士无疑。
“就像是局中局一样,我们安排人手,让事情的发展有利于自己势力的传承和发展,但同时,我们的行也是受着其它制约,按照一定的规则行事,也是和某个存在希望的那样按照一定的轨迹在前行。所以说呐,你我俱是棋子,不过是所在的局不同而已。”
“天弈呢,就是在这样的博弈中扮演那些催人压注角色的一群人。”
“可是师祖你那么厉害,都已经是下棋的人了,为什么还是在局里?下棋人不是一般都在局外观势吗?”晏横舟疑惑。
老人只笑笑不说话。
他没有说的是提出疑问的晏横舟自己,甚至是一旁看起来毫无关系的左恒,都是未来百年甚至是千年天下这座棋盘上被倾注心血的落子。
他扶摇,有望大道,那么把注压在他们身上的无论个人还是势力,都会得到巨大的好处,有荣俱荣,反之,也是损则俱损。
他更没有说,迫使他身在局里的不是什么人,而是真正的天,真正的道。
如果把一切明明白白全都摊开来,这两个都很聪慧的孩子固然能够迅速成长为大人,但这种类似拔苗助长的方式是老人怎么也不愿意见到的。
少年人,就应该有少年人的意气,像个少年人的样子才好,这才是道法自然。
所以他只是笑着打趣晏横舟,“一山还有一山高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还说自己用心念书,也不羞脸。”
“那我也没见过更厉害的人啊。”晏横舟争辩,“不知者无罪。”
轻轻松松就变出山水风光,用雷电逼退狐妖,不是厉害是什么?
老人对他这话还挺受用,满意地摩挲两下下巴,眯起眼睛道:“至少在南域这片地方,比我厉害的人是不多咯,开教立祖的圣人算几个,天生大造化的算几个,其它什么神仙老祖圣人,谁也不敢轻易在我面前放肆的。”
圣人还有这么多啊?晏横舟傻眼了,算上勉强能算上的朱先生,扳着手指头也只数出了五个。
老人撇撇嘴,“圣人多着哩,可值钱的不是圣人,是能够称祖,开一脉之先的本事啊。就拿你们儒家和我们道家来说,修为到达我们所说圣人境界的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就比如我也能算一个。”
“那师祖可厉害了!”晏横舟眼睛发亮,“和孔圣人比呢!”
“认认真真拿我和那位比,你怕是要折煞我。”
老人苦笑,他嘴上一口一个“你们儒家圣人”,不过是门户兼之大徒弟弃道学儒的小小怨气,也就真的只是喊喊而已。
“被供奉在庙里头的才是真正的圣人,像师祖这种的,虽然也是圣人,但只是圣人这个境界而已,本事更是差庙里头的那些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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