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醒悟(2/2)

“够了。”

孟刘氏突然大叫一声，吓得的孟三娘打了个颤，手掌停在空中，落也不是，收也不是。孟刘氏半扶衣襟，冷冷地看着众人，最后以歉意的目光从大漠刀客身上收回，道：“这件事与大侠毫无关系，错全在我一人，是我害了大家，今日我便以死谢罪。”

大漠刀客心叫不妙，可是孟刘氏一心求死，不等他阻止，后者竟以吻刀自尽，真的是半分犹豫都没有。

大漠刀客面色铁青，如若再想不透，他这几十年就真的白混了，孟刘氏能弃孟离不顾，一心求死，连争辩都不做，显然是被受到那黑衣人的威胁，至于威胁的内容很可能与孟离有关。

渔民们大多本性不坏，只因渔税一事想将孟刘氏赶走，哪想到会闹出人命，顿时慌了手脚，不敢再留下。

前一刻还显得过于拥挤的房间，突然就只剩下两个人。

孟离抱着孟刘氏的尸身痛哭流涕，大漠刀客见之不忍，拍拍孟离肩膀安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母亲自尽而亡，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保护你。”

孟离甩开大漠刀客的手掌，双眼通红的喝问道：“为什么不反抗，你的武艺呢？为什么不将他们赶跑？”

大漠刀客叹气，仿佛瞬间老了十岁，颓废道：“习武之人首重侠义，要行侠仗义，绝不可持强凌弱，那些渔民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你让我如何…唉！罢了，都是我不好，没能及时救下你母亲。”

“一句我不好就能抵消我娘一条命吗？那你还行什么侠，仗什么义，我学这武艺又有何用！”悲伤已经让孟离失去理智，他看见大漠刀客手中的青鱼，脸上多出一抹恨意，吼道：“都是因为这条鱼，若不是为了救它，我娘又何须以死来证明清白，看我不宰了它。”

说完，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钢刀，对着青鱼就是一刀。

孟离手中的刀，正是不久前大漠刀客送他的生日礼物，以他的臂力根本不可能将其抬起，然而愤怒让他超越了极限，在把刀拿起的那一刻，他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解开一样，一股热流突然在他体内生成，流进臂膀，让他气力大增。

重达百斤的钢刀好像突然变得没有分量，拿在孟离手中，就如同一张纸片，举重若轻。

刀光一闪而过，大漠刀客看着那青鱼，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苦痛，他大呼一声“不要”，身体一侧，以右肩护住青鱼。

噗。

鲜血激飞，大漠刀客的右肩顿时多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刀口。孟离见他为青鱼竟然不惜受伤，更加无法接受，留下一句“我恨你”，便抱着他母亲的尸身走掉了。

大漠刀客沉默地看着孟离离去，神色却是说不出的复杂，他没有脸将后者留下，只能希望后者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走上他曾经走过的老路。

独自一人站在这孤落落的房间内，神情渐变呆木，他在回忆因遇见青鱼，记忆中而突然多出的画面，那画面的主角是一个名叫莫辰的少年，只是不知为何，画面十分模糊，很多事都已看不清。

青尾锦鲤也许真的是通灵之鱼，不知为何，每到大漠刀客与此鱼对视时，总有一种看见自己的感觉，这也是为何他要先后两次救下此鱼的原因。

大漠刀客迈步来到溪边，临溪而坐，默默片刻后，将那青鱼放回水中。他终于想起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虚幻时空最厉害之处，莫过于让人忘记一切。身处其中，却要成为另一个人，唯一能让他的警醒的，便是那青尾锦鲤。莫辰怀疑那青尾锦鲤便是他的本心，如果任其死去，那他将会永远迷失自己，再也出不了这虚幻时空。

每一次轮回，莫辰都会有新的身份，他会忘记自己，并且随着轮回继续，他对自己的认知也在逐渐减弱，他不能保证在下一次见到青鱼时，还能记起自己就是莫辰。

更重要的是，他连走出这片虚幻时空的方法都不知道。

“唉！”

莫辰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让得画面停止，空间破碎。也让他开始了第三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