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殿前宽衣(1/2)
“萧锦瑟,你住手!”萧锦瑟颤抖着解下腰带,甩在大殿上的举动,成功让本来就坐不住的皇帝气得跳了起来,还叫了起来。
眼见她准备脱下外袍,定王姜劭也有些耐不住了,然而还是皇帝反应快,他大声喝止:“萧锦瑟,别得寸进尺了!你若是今日在殿前宽衣,孤就!……”
却是喝止不住。
满朝文武终是看见了,这位美名远播的女将军背上那交错的疤痕。
她还嫌他人看得不够仔细一般,甩开碍着手脚的宽大朝服,颤抖着双手向四方展示着自己身上的伤痕,惊得皇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圣上,臣早已不是寻常女子,就算臣有意为妃,这一身的伤疤也无法与门下省所列的嫔妃要求相符。况且如今国境辽阔,每年入宫美女来自各地、形形色色、繁花锦簇,圣上何必舍近求远,让我这种粗俗女子污了后宫的清净。更何况,臣当初出征时已受封为先帝丽妃,只怕是……”萧锦瑟还未说完,猛地抬头对上皇帝那尽是爱怜的目光,不禁慌了神。她与之对视片刻后,冷不防让久违的委屈涌上心头,却又因看不惯皇帝的所作所为生出些许怒气,一时红了眼,再也说不下去。
大殿上的朝臣们多半已过不惑之年,萧锦瑟的年纪与他们家中儿女相仿,她一身的伤疤换来了许多同情的目光,更让他们生出安坐朝堂、坐享其成的惭愧来,只能尽量偏过头,不看萧锦瑟。
姜劭出列,径直走到萧锦瑟旁边,向仍在高处站着的皇帝行了礼,捡起落在地上的衣衫,给她披上,不等皇帝发话就抢先说完:“陛下,臣与萧将军奔波数日,都城天寒,甚是不爽,恳请陛下批准臣与萧将军先行离开,也好尽快清点兵力,尽数归还。”
定王六年前从都城离开的时候,只是名羸弱少年,左相假借出征之名为其争得一丝生机。如今经过六年的杀伐征战,一改fēng_liú之气,雄姿英发,言语间满是威严,气势十足。
朝臣们心中默默将殿上的二位皇子细细比较着,纷纷与旁人交换眼神。然而再次爱而不得的皇帝已无力辨明朝堂诡谲,他向二人摆摆手,无力地跌坐回龙椅上。
萧锦瑟得令便大步走出,姜劭只得将那掉落的腰带拾起,追上去。
“锦瑟,你慢一些,正化雪,天寒,你好好穿衣服。”姜劭不徐不疾地与她并排。
“我做不到。我想快点回去!”萧锦瑟说着,几滴眼泪掉了下来。
姜劭伸手抓住想要加快速度的她,将自己的大氅脱下,又将手帕取下,递给她。
“为了进京面圣,我特地描了妆的,这会又成花脸猫了。可是这战功明明是你的,是那些人忌惮你有势力,才堆在我的头上,他们这样是明摆着欺负你,你不生气么?”她一一接过,自然穿好,委屈地哭道。
“原来是描了妆啊,可了不得,这下稳坐大齐国第一美人的称号了,怪不得圣上看到你又忍不住惦记。看来太过美丽真真招致不幸啊,改天我们得将脸色弄得难看些,好让别人少惦记着咱们。”姜劭眼神示意,让她穿戴整齐。
萧锦瑟会意,瞬间脸红耳赤,眼泪都忘了往下掉,赶紧整理仪容。
却听见姜劭叹息道:“锦瑟,别怕,都过去了。我不是原来的那个半大孩子,这些身外物,我不稀罕。”
“嗯。丽妃娘娘会保护你的!”萧锦瑟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这会已经笑出来了。
“娘娘你没了兵符,又不入宫为妃,连萧家都回不得,拿什么保护我?”姜劭抬头,受她感染,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咳咳……”安相在廊前便看到二人,偏不过去,仅在远处咳嗽显示存在。
萧锦瑟一见是安相,识时务地远离定王,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
二人方才专注说话,这才发现远处那些刚从那不了了之的朝会下来的群臣们,他们仍然看热闹般定在原处,看着他们。这些人大半辈子循规蹈矩,迂腐惯了,有伤风化的劝诫盖过了在朝上对他们的怜惜,摇头嘘声不绝,这会见萧锦瑟只与安相行礼,更是生出孺子不可教也的愤慨。
姜劭扇了扇朝服上的灰尘,翩然向安相走去,意识到这位带着的气势,围在远处的群臣们连忙在虚礼间散去,将长廊留给三人。
安相贵为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极重礼节,先一步与定王行礼。
姜劭自是接不得的,连忙接过安相,又被他不易察觉地躲过,心中凛然,只得收敛气势,温和笑道:“相爷多礼了。吾为晚辈,却疏于问候,不敢担此大礼。安府一切可好?”
安相相当从容,得当地笑道:“托得天佑,安府一切如常。如今四海皆定,王爷已回都城,只是这安家大不如前,怕是不能一昧与人方便了。”
姜劭了然,表面依然维持温和笑意,顺着安相的话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是不能委屈安小姐的。”
安相对姜劭的回答很是满意,面上却是怜爱惜才之意,惋惜叹道:“当年王爷与小女止于纳吉一礼,是小女福薄,与皇家宗室无缘,未能成礼。王爷已独当一面,正值英年,定能觅得相配良缘。”
姜劭暗自松了一口气,当年他与这位未婚妻仅有一面之缘,她还是七八岁的无知小童,挂着个远房表妹的头衔。若不是看在自己已故母后的面上,安氏这种世家根本不会将掌上明珠送到皇家宗室。何况先不说当年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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