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少年的心思(小修)(1/1)
轻云想也不想,直接摇头拒绝,道:“不必了,子皙。”她的心底里还装着一个人,是天边遥遥的白月亮,她只希望能有一朝登入玄黄境,将那轮月亮揽进怀里。
“我就猜到了”他假装镇定,端起手边头的一盏豆绿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作大人模样,笑道:“这云宝阁虽归属于我的名义下,但这里头的仆役们,大多是我岳麓山的外围弟子。但若招你进来,也无妨碍。“
轻云淡淡地道:“我已至此,还有什么斡旋的余地么?若我不愿,你只需将狼纹紫玉佩在我身上的消息,宣告天下,追杀我的人便会有如过江之卿,我仙术低微,又如何逃得掉。悉听尊便,我照办就是。”
轻云聪明至极,她自然能想到,白幕遮心里揣着的少年心思。
白幕遮面皮微烫,他明白自己这是趁人之危。“但着实也没其他的法子,我也是为了护她周全”。白幕遮如此为自己开脱。
轻云倚在阑干上,一边拨弄着指甲,一边听他说着,现在已入沉沉的夜了,云宝阁的烛光都燃了起来,照亮了她的脸。她的凌厉与英气忽地沉淀了下来,柔软成静静流淌的白月光,他才发现她是很瘦弱的,轻得仿佛是能握在手里的银针,又觉得她冷艳得似是在掌心绽开的雪莲花。
白幕遮伸出手来,要把她扶起,轻云手里头却多了一柄小刀,寒气把他的手逼开了去,正是那天她杀掉叶弛的那把刀。
轻云微微一笑,道:“还请白公子把握分寸,勿做越礼之举。天下之大,小女子现在却无处可去,能得白公子庇佑,自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白幕遮回过神来,含歉说道:“云儿教训得是”他心却道,“越不越礼,还不是由着你说了算,方才我托你下马车时,不为越礼,拥抱你时,也不为越礼,偏偏这时越礼了”。
但他知道,自己也只能由着他性子去罢,她越是捉摸不定,他的心便越是被她勾了去。
白幕遮当下领着轻云前往紫清山,他在这儿辟了一间洞府,那洞府门口上藤萝披拂,奇花丛生,门口有一洁白的石碑,上无一丝痕迹。
白幕遮说道:“云儿,这间洞府日后便是你的居所,我已布置了天云八仙阵,等闲修士都别想进得来。”轻云心里只暗笑,等闲修士勿进,唯你可自由进出罢。但她面上自不会说出口。
白幕遮默念口诀,空气忽然如水波一般荡漾,折射出五彩的光来,不多时,那水波便收敛了去。
“云儿,请进罢”他率先走了进去,轻云也跟随在身后。
白幕遮指着那光洁的石碑,问道“云儿可想为洞府取什么名字?”
轻云皱眉想了半日,摇了摇头,白幕遮见她苦恼,笑说道:“那便叫轻云府吧。”他正要施展道法,轻云忽地攥住了他的袍袖,轻咬嘴唇,道:“叫骆诗府吧,也许姐姐看到这字迹,便能寻得到我了”。
白幕遮看她眼里哀愁无限,少年心里不由升起无限的保护欲,安慰道:“不妨事,我写就是了,淮云仙子现在定然平安无事,你们姐妹迟早会重逢。”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龙飞凤舞,那石碑上顿时绽出银钩铁画的痕迹来:“骆诗府”。轻云不觉地笑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洞府,洞口不算大,进去后却别有洞天,十分宽敞,洞顶悬着璀璨的宝珠,将因入夜而变得暗沉的洞府照亮。
洞府里头丹炉、药灶、石井、石床等修炼所用无一缺漏,被褥、妆台、胭脂水粉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尖长透明的钟乳从顶上垂下,仿佛明镜。
除此以外,洞府内里尚有十余间宽狭不一的石室。
她环视了下洞府,见洞里都落满了蓝灰的夜色,她低声道:“多谢子皙照应了,时候不早了,子皙早日回去歇息。”
这是送客了。“这才多一会儿,你已把自己当做主人了么?”白幕遮心道,但他却又想着:“由得她罢”
“你也早日歇息,明日晌午,我便来接你。”白幕遮笑着道。
随着白幕遮的离去,那宝珠也失了光彩,洞府陷入了沉默。
她得留在湘楚门的庇佑下,但绝不拜入湘楚门,同时,她也要让自己成为天下势力门派争夺的焦点。她是在赌博,在刀尖上舞蹈。白幕遮有一点说对了,她骨子里是有张扬和叛逆。哪怕有一点儿的小错误,她也有可能万劫不复,她只能在错误发生之前,增强实力,让自己获得容错的空间,更要让自己从棋子,变成下棋的人。
她的师父说过,只要自己不主动暴露,除了突破玄黄境,已经完全渡劫成仙以外,无人察觉得到她的玉佩,只要她不主动暴露。
轻云如此想着,山间忽然下起了淅沥沥的雨,许是太过疲劳,轻云含着风声雨味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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