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蛛面医仙(1/2)
轻云躲在苍松背后,暗里瞧着那老者,只见他缓缓走到一木桩前,轻云只道他要劈柴,不料他忽然开口道:“躲在树后头的那个臭丫头,还不出来么?”
轻云讪讪一笑,便自松树后走出,还未等轻云自我介绍,那老人便哼了一声:“你居然又爬上来了,谁带你上来的?”那雪猿自青石后闪出,抓耳挠腮,似在不好意思。
老人拿起斧子,便朝猿猴身上砍去,惊得雪猿上蹦下跳。雪猿虽灵活敏捷,在空中腾挪闪跃,老人动作看起来迟缓笨拙,尖锐的斧刃却能每每贴着雪猿的皮肤擦过,雪白的毛发好似漫天飞雪,眼看这雪猿就要成出家猴子了。
轻云心中气极,又转念想道,姐姐将自己好容易带到这地方来,也许不知求了这老头多少回,他才表面收留了自己,却趁姐姐走后,翻脸便把自己扔下峰顶。
心念至此,轻云越想越气,也不顾长幼尊卑,捡起一块石头,便朝老者手里的斧头扔,怒气冲冲地说道:“欺负一只猴儿,算什么本事?”她虽已无法运行真气,但对道的理解尚在,那石子恰好击打在老人斧中发力的部位。
老人“咦”了一声,手腕轻轻一抖,石子便给卸了下来。他呸了一声,道:“这猴儿是我的,为何不能骂?”
轻云反唇驳道:“世间草木qín_shòu,皆有灵性,这猴儿虽未修妖道,但显然已通人性,你有何证据证明它是你的猴儿?”
她朝雪猿嫣然微笑,柔声问道:“小猴儿,你说,他是不是你家主人?”
雪猿左右看了看老人和轻云,手腿并用地爬到轻云身边,朝老人摇了摇头。轻云满脸得意之色:“老头子,瞧见没?”
老人不禁气塞胸臆,吹胡子瞪眼地骂道:“死东西,白养你这么多年,见个女娃娃就叛变了!”
轻云见他右脸皮上有一道隐隐约约的赤色伤疤,状如八爪蜘蛛,猛然间忆起什么事似的,脱口而出:“老头子,难道你就是...蛛面医仙宁玉?”
只听得铁斧哐当落地之声,老人颓然坐倒在地,喃喃道:“蛛面医仙,蛛面医仙...这名字被忘记了多少年...一百年?还是两百年?蛛面医仙这称号,还不是你们这些修仙之人搞出来的?明明心如蛇蝎,还说什么追求大道,把老夫逼得家破人亡,脸上也烙下这血蛛印记,还落井下石给老夫取了个蛛面医仙的外号。老夫时日无多,只想在这青丘山上终老,你们还要来打搅我的清静么?”
轻云吃了一惊,心中怒火不由平息下来,转而对他渐起同情。以往只知他外号蛛面医仙,医术惊人,却在一次医治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料这其中竟有诸般曲折,最后归隐于青丘山中,也不知姐姐是如何找到他的。
但轻云自不会服软,若她就此被这老头赶了出去,岂不大大辜负了姐姐的心意,况且她还得早点恢复功力,上武当山把夫君的三魂七魄给夺回来,就算只为自己想,她也不能栽在这里。
轻云心思活络起来,绕着老者兜了个圈子,上下打量,尔后不住摇头叹气。老头被她弄得心里发憷,开口骂道:“臭丫头片子,你又叹什么气?功力尽失,再好不过,想是你本性不坏,上天令你及早回头”。
轻云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原来老头区分好人与否的办法便是那人是不是修士。
她摇头说道:“什么蛛面医仙,活死人生,我看不过是以讹传讹,浪得虚名罢了,仗着用了些珍贵药材,撞着好运,把那些个修士们给救了过来。我那姐姐也是糊涂了,目不识人,那钟山道人赵青衣才是真正的当世医仙。”
老头勃然大怒,喝道:“你这蠢丫头,又懂什么叫医术了?你要觉得赵青衣方是医仙,那你便去,老夫巴不得你快快滚开。”。
轻云故作疑问道:“你这可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实乃庸医一个?虽说我不懂医术,但也知医道与其他技艺别无二致,胸有理论,尔后熟能生巧,你这地方,一无医书可看,二无病者可医,即便你曾是当世医仙,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医术可还留得几成?恐怕给凡人看个头疼脑热都得大费周折。”
老头生气至极,反驳道:“蠢丫头,你这话便彰显你对仙者医道一无所知。仙者医道,与市井凡医大有不同,不是望闻问切,而是心随气流,顺乎人心天道,引天地之气为病者疗伤,吞药吃丹,开躯刮骨,皆是下乘手法”。
轻云心思一动,忽然福身,恭声说道:“原来医术还有这般境界,许是小女子孤陋寡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望医仙多多指教”。
老头被怒火冲得头晕脑胀,哪里管得到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是不是再使激将之法,只一心一意要让轻云知道自己厉害,将她辩得心服口服。
而轻云对医术自然也不是一无所知,师父给她留下的扳指里,藏书多达数千卷,医书自然更不会少,《神农本草经》《素问》《太平圣惠方》等医书她都曾彻夜通读。
老头更是掏尽胸中所学,直要把轻云辩得无理可讲,方才罢休。
这一老一少辩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直至夕阳落山,黄光昭脸,两人饿得腹中叫唤,才罢了口。
那雪猿也甚为懂事,怀里揣着一堆颜色各异的野果,赤、黄、绿、紫各色皆有。
轻云实在饥饿难耐,也不管有没有毒,拿起便吃,丝毫不顾女子贤淑形象,囫囵吞枣间将果核一并吞了下去,也不理会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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