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六章 李代桃僵(二)(2/2)
张大理石冷脸,面对着罪犯施加压力不是更便于套话吗?他这坐姿架势,与其说要审问吴悸,倒不如说像在跟对面牢里的人对话。那里一团黑,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着什么人。“犯人,你娘及时服用解□□,大夫给她催了吐,现在已无大碍。你可以交代装玉玺的盒子是从哪儿得来的了。我明日还要赶路回京,说干脆些。若是他人栽赃,你也说清楚,我也早些放你们一家离开。我从不平白冤枉人。”
听他话里话外貌似秉公执法,实则暗暗提点吴悸如何为自己开脱,吴悸有些纳闷。可她不愿轻易暴露了锦崖,虽说他给她下毒这事,真叫她恨得牙痒痒;但到底七年多情谊,她自问了解锦崖没有这么歹毒的手段,所以宁可当面质问揍他一顿,也不愿在此出卖了他,让他和他身边那帮护他复国的人,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见何茗磊对她又无名地友善,吴悸逮着杆子就爬:“是,何大人。”她一路听那些衙役都这么叫,顺口学上了。“我老实交代,绝不敢有半点隐瞒。话说,这姑苏十年难遇的大雪突降……”
唠唠叨叨小半个时辰,吴悸还在天象异常、她重病初愈的话题上打转儿,根本没提到盒子的事情,自觉得计,编得正兴起,听得何茗磊不冷不热地打断:“拣要紧的说。”
“大人啊,夜观天象有变,恐有血光之灾还不要紧吗?性命攸关的要紧呐!”吴悸锲而不舍。
何茗磊偏过头,“李梓晨交代,犯人你亲口说盒子及里面所装点心是‘锦崖’所做并送来的。犯人,有这回事吗?”
唾沫横飞的吴悸一下止住了话头。她心头焦灼,没察觉到何茗磊朝她偏过头,视线却往对面牢房瞟了瞟。吴悸久久不答,何茗磊倒也不催促,似乎享受折磨她心理的过程,好报了他方才白听了半个时辰废话的仇。
头顶二三小洞响起跑动声,因有人踩过,落下颗粒尘埃,扰动本就昏暗的几簇光束。水乡长大的吴悸闻到淡淡的潮湿味,猜想外面大概下下雨了。何茗磊突然站起来,半解开厚重的铁索,把门开出一条可供手臂穿梭的缝隙,递给吴悸一颗药,“吃了。”
“你不是说不冤枉人的吗?想下药逼供,无耻。”吴悸不肯接。
何茗磊觑着地牢的入口处,冷硬的脸上,狡黠的笑意一闪而逝。“这是你爹身上搜来的解百毒的药。靠它还救了你娘的命呢。吃了,省得有人要你的命,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悸乖乖把药吃了,顺着何茗磊的视线望去,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而何茗磊那笃定的姿态,分明料中了什么而在等待着。
不一会儿,有鹅黄衣装的丫鬟慌张小步疾行而来,“不好了!何大人,小苗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
“我马上过去。你在这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言辞分外在意似的,何茗磊的语气却不咸不淡,施施然走了。
扮成丫鬟的杨柳行至地牢入口,侧耳细听,听得他脚步声走远,才走到两间面对面的牢房过道里,对着黑暗试探着唤了一声:“吴悸?”
“杨柳?”窸窸窣窣的一阵迅速爬动,吴悸憔悴的脸从一间牢房的铁栏后浮现。“你……你是来杀我的,还是帮我的?”
“说什么呢。学堂里从小玩到大的,你竟这么看我?”
看素日温和的杨柳柳眉倒竖,真真为吴悸的猜疑而有些动怒,吴悸赶忙说道:“对不起,多事之秋,我难免疑神疑鬼的。”忽而想起什么,“你赶紧走,他发现你不对劲了。”
“嗯?”
“你的鞋。你来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眼你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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