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辛涩尘世年(一)(2/3)
舞爪、热烈嚣张、笑得恣意的牙夕,第一次面无表情。再后来,牙夕将蛊虫改良,从此蛊虫便针对人类,狼妖不中蛊,狼妖血可解蛊。因而,发现桑生蛊,乌乌没有躲开,也有这一层原因在。锦崖敏锐地抓住乌乌话中的重点,“冲洗?这失血量你吃得消?我的血有用吗?”
“没用。牙夕创桑生蛊,本为威胁人类不害狼妖,所以才会以狼妖血液为引子解蛊。你的血液混杂人血,纯度不够。我来就行。麻烦的是酒灵芝。”乌乌试探地看向裴厉。他知道,除去上次给锦崖服用的,剩余的酒灵芝都保存在裴厉手里。
裴厉眸光轻闪,“需要多少用量?”
“二两。”乌乌卡了最基本效果的用量,他明白酒灵芝之可贵。虽裴厉屡言借机再寻,但灵物数十年结果,无机缘巧合,很难再现。更何况,酒灵芝稳定妖力,是锦崖在月圆之夜维持人形的唯一途径。大业开拓在即,非十万火急不可动用。
裴厉顿了好一会儿。方缓缓吐字道:“我也不瞒你们。酒灵芝本不大,秦棋制药过程中又难免流失,成药后不过三丸。锦崖首次变身那夜服下一丸,这番若要取了二两,两丸并去,就剩个渣渣了。”
杨柳先跌坐在地。裴厉言外之意,她哪里会不懂?偏偏要二两!如果只需取用一丸,尚可通融,留下一丸给锦崖备用。如今要救墨斜,必须耗尽酒灵芝,相当于将锦崖来日躲灾的一条生路给绝了。到底,锦崖是皇子,再怎么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墨斜终究为侍。主仆界定,残忍而森严。
是非取舍,焉有回旋之地?杨柳不哭不闹,捧起药碗,坐到墨斜身边。玉匙慢搅,她舀起一勺,在碗沿撇了撇,细细吹凉了,送到墨斜嘴边。墨斜紧闭双唇,杨柳硬从他唇缝里灌进一勺,乌黑的药汁便溢出一勺,淌入墨斜脖颈里。
墨斜侧颈开始溃烂的伤口,血肉糜烂,艳红中点点黑渍。杨柳忙掏出绣帕一一揩去。末了,又舀起另一勺药,重复这一切。只是,那捧碗弄勺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一时间,只听得瓷器相碰的规律叮当声。
乌乌不忍想看,把希冀的目光投向锦崖。此等情形,唯有锦崖开口主动放弃酒灵芝,墨斜才有一线生机。就算夫子势大,锦崖一力坚持或以身相逼,其实夫子作为臣,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锦崖接了那眼色,暗自焦急,面上却笑意盈盈。他暂且没摸透裴厉的门道。他与墨斜四个,均由裴厉一手带大,好歹有些师徒之情。再者墨斜武艺超绝,忠心不二,又知根知底,即使作为棋子,尚未利用,在这时候毅然抛弃,也不是裴厉的作风。那他暗示任墨斜生死有命,到底是何用意?
思虑间,裴厉淡淡的神色落在锦崖眼里。锦崖醍醐灌顶般醒悟。
这种冷眼旁观的神色,每当他靠近吴悸,裴厉便会表露出的神色。他心里松了口气,墨斜有救。无情,只是裴厉又一次用来考验他定力的把戏。
“锦崖,你看呢?”裴厉折扇遮脸,一双含情丹凤眼波澜不惊。
“不给吧。只是麻烦夫子再从暗卫里再拣个身手够好的、一心为主的。总不能没了后路。”锦崖听着那凉薄的字语从自己口中蹦出,不由佩服自己的演技。
杨柳那碗勺相碰的声音陡地尖锐,她的动作顿住。
裴厉却嗤笑,从怀里找出药瓶,扔给乌乌。乌乌一把接住,听得裴厉继续道:“解蛊的事情交给你了。先跟我走一趟。”两人先后离去。
锦崖的一句“对不起”还未出口,杨柳已经放下药碗,满眼含泪看着他。那眼里,竟不是怨愤,而是感激。
“谢谢。我知道,倘使你刚才有一点心软的迹象,墨斜的处境会更危险。”杨柳温和的面容略略舒展,“夫子惯用的考验技俩,不是么?”
对杨柳比他更早看穿裴厉动机的惊异被锦崖迅速压下,他礼貌回之一笑。
杨柳嘴角勾起,直直看着他说:“锦崖,你该长大了。夫子的权,可以开始交接给你了。否则,今日考验差点牺牲墨斜,来日呢。墨斜是他亲自调/教的爱徒,尚且如此,吴悸可不是。”
“以夫子自信,不会过于强求‘得此女得天下’的。现下大业未启,他为造势,为堵住悠悠众口,留她性命。但前提是你的安危不受影响。”
“昨夜,你去见吴悸了吧?”杨柳背过身去照料墨斜,“夫子猜出来了,你演得并不好。”
锦崖只觉胸口被重锤砸中似的,痛得倒退一步。七年前裴厉的话犹在耳边,“小子。你最好说到做到。在,你,长,大,前,我承诺不干预你们。”
“但若你食言,休怪我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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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乌跟着裴厉往密室走的路上,顺带进厨房捞了只干净的空碗。等到在密室坐定,便熟练地拿出匕首,在自己的手上找地方比划,琢磨在哪里下刀,放血多而易止血。
裴厉撩起蓝袍下摆,跪姿优雅,不若大大咧咧的乌乌那样盘腿而坐,而是将折扇搭在案上,脊背挺直。一看便是自小家教周到养育出来的人。
“你对墨斜倒是上心。这就准备放血了?”语气带着几分取笑。
乌乌狠心一刀,鲜血汩汩流出,被他顺势带到碗里。“自然,毕竟他是一片好心救我。”
“那昨夜,你们也是一片好心成全锦崖吴悸了?”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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