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叩门拙言(一)(1/2)
乌乌知趣地退出院外,狼嘴狼爪齐上,总算把那院门关严实了。
他从吴悸那里吃了瘪,瞅着杵在门口的墨斜,下意识就调侃起来,“哎哟。呆木头也有机灵的一天。怎地不忠心护主了?知道给人家留二人世界了?”
墨斜瞟了他一眼,抱着双臂解释道,“公子和我刚刚在门外都听到了。她不会伤公子。”
突然,一声强抑的倒抽气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突兀。
墨斜浑身寒意乍起,纵身一跃,一手从暗处揪出一黑衣人,另一手扭住其下巴,防止咬舌或服毒自尽。
“你是谁派来的?”墨斜厉声问,寒星般的眸子里杀意凝聚。
黑衣人蒙着面,露出来的眼睛却瞄向狼形的乌乌,眼里惧意森森。
狼说人话,分明为妖。若非事情如此诡异,他刚才也不会吓得倒抽气而功败垂成。
乌乌心中懊恼这次任务太过大意,面上仍装得胸有成竹。“何家的?够硬气啊。”黑衣人眼神微抖,乌乌知道自己猜对了。
狼爪点地,绕着黑衣人来回地转悠以施压。乌乌的一双蓝眼睛死死锁住黑衣人的小腹。
抬起前爪舔了舔,乌乌气定神闲道,“别怕。你自杀后,我就只吃你的一点肉,尝尝鲜。再把你的尸体吊在何府牌匾上。给大家看看。”
墨斜连翻白眼,这妖兽能再无|耻点吗?
爪上湿濡,原来黑衣人本就忌惮妖物,乌乌一番威胁下,忍不住小禁了。
看墨斜憋笑憋到发抖,好洁的乌乌嫌弃得恨不得剁了自己的爪子,苦于箭在弦上,戏不得不继续演。只好将爪子在地上摁了又摁,假作思索状,实则在用尘土掩去那爪面臭味。
见状,黑衣人以为是乌乌蓄势待发,要动手的前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口齿不清地嚷嚷。
墨斜一松手,蒙面人便哀号道,“我招我招。我是何府奚奶娘的干儿子。前些日子,我干娘猪油蒙了心,仗着做过公子奶娘,偷何家公子何茗磊的财物。不仅被打断了腿,人也疯了,还连累了我。自年初五起,何公子让我守在何府,看到可疑之人或狼就跟踪报信,将功补过。”
“何茗磊?”乌乌和墨斜都是一惊。何青祁的底细,夫子一早就调查清楚了。何茗磊人虽少年,但正直到顽固的地步,傲骨铮铮,有“老石头”之称。而且何茗磊常年在外游历,力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真正将学问融会贯通,并不参与何青祁秘密寻找前朝遗孤的实务。
可蒙面人的描述里,何茗磊心狠手辣,逼疯致残奶娘;玩弄人心,利用奶娘的干儿子做眼线。目前不能确定是不是何青祁示意,但前后性情的反差已经足够可疑。
墨斜和乌乌把蒙面人押入偏远林子里,模仿布谷叫声,唤来暗卫,去通知还在参加花灯会的裴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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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吴悸眼睁睁地看着怀里变成小黑狼的锦崖,目不转睛。
气氛凝滞了好一会儿。
吴悸骤然裹紧小黑狼,藏在厚斗篷里,剧烈动作间咳嗽不止,她强撑着跑回自己的房间,掩门,一溜烟爬上了自己的床,搂着小黑狼,盖好自己的厚棉被。
小黑狼锦崖在她胸口憋闷得慌,探出头来。“你干嘛?”
“嘘——”吴悸神情凝重,“小声点说话,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当做妖怪抓走的。今晚我爹娘不回家,小王也不来,家里安全。你躲在我被窝里,什么时候重新变成人了,就可以出去了。”
“你还真不怕我。”声音有点窃喜,小黑狼在吴悸的胸口亲昵地拱了拱。
吴悸咳嗽连连,带着笑意回答:“怕你做什么。你又不会吃了我。”
谁说我不能吃了你。小黑狼坏坏地想。“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是一红一黄吗?那是因为我常年杀人吃人杀红了眼!”
“无聊。”吴悸拍了拍小黑狼的脑袋,“你敢吃我……咳咳……试试看。”
小黑狼顿时蔫了。从前乌乌私下取笑他将来定是个怕娘子的,没想到竟给他说中了。
“我刚看你变身时骨头都扭了,现在,咳咳,还痛吗?”失了声、近几日才好转的吴悸,遇上与锦崖单独相处的机会,硬忍住嗓子的不适而说话。
忽冷忽热和全身剧痛是临变身前才会有的预兆,成狼形后自然消失了。小黑狼锦崖却“呜呜”了几声,“好冷。背上也有点痛,摸摸。”
吴悸不知有没有看穿小黑狼的佯作痛苦,好脾气地捋着小黑狼脊背的顺毛,一边揉揉他的小脑袋,挠挠他软绵绵的脖子,抱怨道:“锦崖……你变成狼后,怎么这么喜欢撒娇呢。”
连日少眠,吴悸迷迷糊糊地睡去。半梦半醒间,冬日冷气乍进气道,喉间发痒,突犯一阵急咳,咳得坐起。她不想锦崖担心,硬撑着一股心火去抑制咳嗽的本能。两相对抗下,脸上迅速爬满不正常的潮红。更有甚者,吴悸刻意的抵抗憋得太过,反激得咳嗽势头更加猛烈,眼泪鼻涕一通狂流。
小黑狼用牙齿稍稍咬开吴悸的衣服,轻轻舔热,帮她尽快恢复呼吸。
“对不起。”这阵间歇性大发作过去后,吴悸捂住脸,擦干眼泪,默默躺下。
小黑狼复又钻入她怀里。他算明白了,为什么短短二三十天她就被折磨得脱了形,厉鬼一般。天天夜里遭无数次这样的罪,觉也睡不安稳,铁打的身子都得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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