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花阴重叠香风细(1/2)
月儿闭门不见,江百川在柳家门前徘徊,莫衷一是。
“你站门口干嘛呀?进去呀!”欧阳子打老远就看见女婿站在门口,大有程门立雪之势。
江百川拱手作揖,叫了一声:“岳父大人。”
翁婿二人在花厅里说了一会子闲话,欧阳子觉得不大对劲儿。女婿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眉宇间似有隐忧。
“月儿呢?”他问夫人。
柳夫人道:“今个儿有庙会,玩了一天累坏了,晚饭都没吃。”
欧阳子这才回过味儿来,敢情是小两口半道上遇见了吵架拌嘴来着,年轻人火气旺,一言不合就闹得天翻地覆。
欧阳子笑着说:“不吃饭怎么行呢?她叫出来!”
柳夫人瞪他一眼,成亲前俩人不能见面,不吉利。闺女整天疯疯癫癫没个女孩子的样子,都是你惯出来的。
柳夫人亲自给女婿斟酒,“月儿今个儿累坏了,老早就睡了。我这个闺女,桑夫子说她是祝英台转世,照我说她是长了个男儿的心,和别人家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不一样,你以后也别拘着她。”
这顿晚饭直吃到戌时才散,江百川满腹心事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不知不觉走到墙根底下,侧耳倾听,院墙里面似乎有哭声,时断时续,似杜鹃轻啼巴峡哀猿,他此时犹如百爪挠心,心中一半懊悔,一半自责,追悔莫及。
他烦躁地将头撞在墙上,晚风吹过,一根柳条落在他的脖子里,二月里柳叶翠绿柔然,他将柳丝拿在手里,眼前浮现月儿纯真的笑靥。
“小叔叔,什么叫做‘愁将铁网罥珊瑚’?”
愁将铁网罥珊瑚,海阔天翻迷处所。他现在就是那寻不到铁网的渔夫。
月儿趴在枕头上哭得天昏地暗,唯芳百般劝解也无用,墓生等她哭够了,递过去一盘点心。
“不吃!饿死算了!”
旁边的唯芳却对着那盘精美的点心咽了咽口水。自幼家贫,这些东西莫说是吃了,就是见都没见过。
墓生将盘子塞在唯芳手里,坐在月儿身边劝导。
“你今个儿可是出了一口恶气了,那是露了大脸了,还哭个什么劲儿?”
月儿抽抽搭搭地说:“还以为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没想到也会一掷千金逛花楼。”
墓生裂开嘴大笑两声,“哈哈哈……我的个傻妹妹,哪个男人不好……哪个男人都没他洁身自好的了?”墓生将话锋一转。
“你想啊!他是个生意人,少不了得应酬吧?不逢场作戏怎么做生意呢?但是,这江二爷就和他卖的木头一样,不解风情,要不身边怎么连一个女人也没有?”
月儿抬起朦胧的泪眼:“真的?”
“你今个啊干的那是真漂亮,可算是把他的脸给丢尽了,人家今个在宴宾客,请的都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可倒好,这么一闹,别人怎么看他呢?人家再一打听,这谁呀?哦,江二爷的未婚妻啊!抛头露面的在青楼里面跳舞,没过门呢就这么凶悍,这要是传出去,大名鼎鼎的江二爷以后可怎么有脸见人呢?”
月儿前半段还听进去了,正后悔今日太冲动,驳了他的面子,后来一听到“青楼”二字,又哭上了,没想到那个神仙似的江二叔也会去青楼里面喝花酒。这件事简直颠覆了她的人生观。
墓生推了她一把,“你还委屈呢?这要是别的男人他都能当场休了你!”
一石激起千重浪,本来是小雨淅沥,现在变成瓢泼大雨,大有黄河泛滥之势。
唯芳撇着嘴,“大少爷,让你来劝解的,你倒好,火上浇油!”
墓生快被眼泪给淹死了,他一把拉起妹妹,“不然,你就告诉他,以后要是还这么着,他怎么花出去的钱你怎么给他挣回来!”
一旁的唯芳被逗乐了,嘻嘻笑了起来。娇笑盈盈,在灯光下格外迷人。墓生只顾着看美人,不提防被月儿一拳砸在胸口上。
“我才没那么贱呢?”总算是鸣金收兵,止住了哭声。
墓生也笑了,“那妙音坊不是青楼,那里面的姑娘都是好姑娘。”
唯芳接口道:“好姑娘能去那种地方?”
“这你就不知道了,妙音坊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凭本事吃饭的人都应该受到尊重。”
唯芳掩口笑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墓生摸摸头,“我是听讲二爷说的。”
月儿擦擦泪,站起来找鸡毛掸子,墓生和她闹了一会儿,走了出去。心想,女人真是怪物,说实话不信,反着说倒是听得进去。
待墓生走后,月儿暗自思忖,墓生说得那番歪理,似乎有点道理。他今日大宴宾客,她却去捣乱,那些人可不是要笑话他?估计连自己也要一块儿笑话。在妙音坊和人斗舞,用脚丫子想想都不是女儿家该干的事。这要是传到娘耳朵里,还不给打个半死?
又是后悔又是怕,心情烦乱,眼泪又止不住了,唯芳打来清水,服侍她洗脸。
今晚上泪水流的太多,眼睑干涩难受,眼珠发烫,她将手帕浸透,敷在眼睛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清水滴滴答答的落在盆里。
唯芳出门将水倒在墙边柳树下,天上一轮明月缺了一个边儿,月晕重重,开始起风了,后半夜怕是要刮大风下大雨。
正自出神,忽然听见墙角“咕咚”一声,她打了个激灵,有贼!
她躲在树后面朝墙角望去,那贼刚站起身来,就滑了一跤,正是她刚才倒水的地方。
她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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