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地层之下(1/2)
“但愿!”白思孟说,“可如果你的判断也正确——我是说从现在就开始往上穿行——那咱们还得在地下熬十几小时,才能穿出地面,对不对?”
“啊,对!”
“十几小时!再来十几小时?天!”小蒋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不耐烦地叫了一声。“这才叫没完没了呢。”
众人听了,心都不大好受。时间难过之至,怎么还要这么长?但接下来白思孟嘴里冒出来一句话,顿时又叫人瞿然而惊:
“那么穿出地面后,就应该直接进入……漩涡!”白思孟双眼灼灼地依理推断。
“那也对——应该就是那样!”万时明毫不犹豫地说。“这就像在空气中挥旗子——旗尾可能飘飘摇摇、翻翻卷卷,就像现在这一段紊流,但越到旗杆处绷得就越直,越不由分说,然后最后,直接就——”
他做手势的手猛地往前一劈。
进漩涡了!
漩涡,耳熟能详,不是陌生词汇,大致含意也早已知道。但此刻听得真真切切就是这个词,仍然像耳边当地敲了一下大钟,那声音就如当头棒喝轰地灌进耳朵,人人都不由浑身一震,紧张得有点喘不过气。
这已经不再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存在了。自己已经在飞地接近它,并且就快到了的一个地方。而一到,你就得钻进去!
漩涡!一个飞旋的漏斗!才被火山岩浆好好地惊吓了一场,这时再仔细玩味“漩涡”这两个字的内涵,不由让人真有一种才离虎穴,又入狼窝的感觉。
多个异样空间错乱混杂,那会是个什么样的环境?它是旋转的,又会转得多快?
一天一夜惊险刺激却又令人疲惫的旅程已经够叫人受的了,接下来还有十几小时的苦撑苦熬,然后忽然之间,就要投入那个更加捉摸不定、吉凶难测的漩涡!
天哪,心上的压力怎么这么大、事情的节奏又怎么这么快呀!
他们看看我,我看看你,唇动无声,欲说还休。
还用得着述说什么心情?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沙克奖评选会,不容易哟。欧洲恐怕是去不成了。到了漩涡,还有必要送他们去欧洲吗?不是说所有的高手、获奖者都去了那儿吗?冤枉为那难得的出国观光激动了一场!
“欧洲还是要去的!”猜出了他们的疑问,江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说,“我收到的指令明明白白写着送你们去中欧。具体哪个国家和城市我不知道,因为下一段另有人送,可是最终目的地不是已经明确了吗?上面绝不会食言,我也没见过上面食言。那么怎么走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愿如您所说!”白思孟热烈地说。但他心下却已不那么踏实: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道理明摆在那儿,邀请信上的目的地难道就不能更改吗?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仍然不见外面有丝毫光亮。或许是因为出乎意料的惊吓让人疲倦,也或许是因为前途未卜的担心令人消沉,很少有人说话,连咳嗽和喷鼻声都极少,人人都在自想心事。
不错,大风大雨还要暂歇,人怎么能始终亢奋?即使身体休息够了,情绪也要抚平,大家现在很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地调整。
一切都自然而然进入了静寂,只有紊流仍旧默默地推进行程,不紧不慢,该怎么走,就怎么走,绝不因为乘客忧虑或放松就有所稽迟、停滞。
时间到了上午十一点,黑暗如故。
静默得够久了。为了提高士气,江叔毅然开启了应急灯,强烈的光线顿时照亮了整个石梁。原来看不到的人脸与动作都清晰可辨。
众人受到刺激,一下子都打起了精神,生怕被人看到了自己此前的萎靡慵懒的糟糕形象。
躺着和半躺着的人都坐直了。
朱品声最后一个清醒。她睁开眼,掠了一下头,问:“到哪儿啦?”
众人都笑起来,说:“你做梦坐火车呐?”
江叔笑道:“问得好!是得看看到什么地方了。”
说完,他拿起强光手电筒,凑到紊流边界,对着外面照。跟射不进来一样,一般而言,紊流的光线也透不出去,只是在外部空间的界面上感应出一种受激光,隐约照亮了通过处的山壁。外面的情况约略可见。
“都是岩石呀!”江叔边观察,边颇感兴趣地说,“看它那些截面,真单调,八成是火成岩——黑曜岩,可能咱们还在地表之下很深,跟熔岩隔得还不太远,几十公里吧。啊,不对!这里已经是大理石,是变质岩了,大概有戏!”
“什么戏呀?”
“变质岩是水成岩下陷受热变成的,通常比火成岩埋得浅些。”
“江叔,你学法律的,还会看地质呀?”白思孟感到颇为新鲜。
江叔呵呵一笑,道:“不过一点儿三脚猫功夫,不入流的。不过干律师前总算干过一段石材生意,对这石头、那石头多少晓得一些。”
时间一长,他还看出地层的走向了,一会儿说是向上,一会儿说是向下,他倒说向上不好,向下才好。别人问他为什么,他就说:地层向下走,才说明我们的紊流是向上走;地层向上走,那就正好相反。
大家赞同后,他却又拍脑门说错了错了,原来眼前只是个地层褶皱,还被构造运动给挤破了,怪不得一会儿猛上、一会儿猛下的,全无规律。
得!等于没说。
闹了好一阵,大家渐渐都悟过来,原来江叔之所以显摆这点儿粗浅的地质知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