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斗鸡(1/2)
荒无人烟的幽密森林,郁郁葱葱,参天合抱之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明明是日悬当头,却感受不到丝毫热意,但也谈不上凉爽,树荫太厚,无风也无波。
四处有蛙鸣声此起彼伏,下方是一大片坑坑洼洼,水草密布的沼泽大洼,大泽上,有座堆木为底浮浮沉沉的木屋。
木屋不大,甚至有些简陋,像是随意用段段粗木条用绳扎结拼接而成。此刻幽幽静静的小木屋上方炊烟袅袅,又刚下过一场雨,雾气蒙蒙,在这万籁俱寂,唯有鸟虫蛙鸣的丛林山泽中倒是别有一番“飒飒松上雨,潺潺石中流”偏带些“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意味。
金喙鸡,如其名,喙大而色金,坚硬如铁甚至甚于铁,性情凶猛好斗,虽在灵兽榜上排名不入流,然而世俗斗鸡多盛行,用于观斗搏击,屡见不鲜。
正当晌午炊烟时,老头一手随意掐着三只不停挣扎却动弹不得的金喙鸡脖颈,卷起裤管,在这泥洼大泽中信步而行,又掸落身上沾覆的尘土枯叶,撵起一只正要从其肩上振翅而飞的灰蛾,垂身低手将其递向脚下沼泽浮叶上木讷眨眼的青蛙,然而对方却丝毫不领情般,许是老头的动作幅度太大,倒是受惊一般,转身便慢悠悠地跳开离去。
老头低眉骂了句不识趣,又张手任灰蛾展翅飞离,结果刚从老头手上离开不到三秒,一只细长肉舌猛得探来,方才跳离的青蛙缩回长舌,灰蛾入腹,转身继续一动不动。
老头一脚把那青蛙踢翻,直到半宿后青蛙才从泥沼中翻身而起,眨了眨一动不动的眼睛,呱呱两声,回身跳远。
那日风波至今,已过了半旬,走了近千里,期间老头嫌杨以琼步子跟得太慢,便如同小鸡般拎起,左臂挎着昏迷不醒的李跋,赶路时大步流星,一步一大丈,走了十日,才到了此地荒野沼泽。
杨以琼从老头手下落地时,浑身酸痛,相当于吊了十日,不给吃不给喝,昼夜赶路不息。
老头是精力尚好,可杨以琼着实疲惫不堪,更不用说作为女子被人随意拿捏的羞愤难当,当即抽出长剑想要从背后一剑刺死正忙着搭木屋管都不想管她的老头。
不过这终究也只是想想而已,叹息一声,老头又恰到好处地抛给她一枚舒筋活血,缓乏解疲的丹药。
于是两三时辰后,恢复许多的杨以琼便乖乖地给老头搭手,花了半天时间盖起了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木屋。
杨以琼一手托着下巴,肘顶着木屋窗沿,静静看着手提着三只成年金喙鸡的老头缓步而来。其实连杨以琼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跟这一老一少一路走来,从相遇相识起便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地被救下,又经历了场匪夷所思的大战,最后因为老头的一句此地不宜久留,又一头雾水地跟了过来。
这让原本独立独行,孑然一身的她感觉所有事都变得被动起来。这次逃离家族,原想着纵马江湖,潇潇洒洒,结果从那日贪窃那烟云派宝贝,遁逃进了这座大青山后,一切天翻地覆,与她原本料想的轨迹逐渐越分越开。
她甚至有些后悔,却不知道后悔什么,或许是不该偷离家族,或许是不该偷宝入青山,但是有句话常说,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何用。
至于她那天大战过后选择跟老头一同走,也许是相信了老头当初的谈心之言,觉得老头人善可托付,也许只是青山路险,根本没有办法知道接下来的危险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跟着老头这个好歹龙象镜的高手,总比自己一人独面未知危险要好得多。
杨以琼这样想着,思绪漫无目的。直到老头将金喙鸡拔毛滚水,开膛破肚,唤她来帮忙,她才不声不响地站起身,与这几日一样,做着她从前从未干过的鸡毛蒜皮,柴米油盐的小活小事。
她回过身,看到三天前方才苏醒的李跋一动不动地坐在铺在木头地板的席子上如老僧入定,然而那双诡异的碧绿蛇目却直直看着前方,就像眼前拢了层灰雾,浑浑噩噩,朦朦胧胧。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三天,据老头说,他这是神魂颠倒,尚不曾归位完全,由于身躯长时间被人鸠占鹊巢,魂体失去对ròu_tǐ的控制,加上李跋从没有进行过神魂方面的修行,所以意识相当于始终处于一个空窗期。
老头这几日对他身体神魂反复观察查探,虽然神魂方面确实损伤不小,但同时也发现了不少惊喜,而且是大大的惊喜。
首先丹田气府,老头在为李跋探查时,震惊发觉其体内气府已经修复得完整无损,而且有一丝精气于其中流转,虽量不多,仅止于指间可绕,但背后的意义却是李跋已经双脚踩进修炼的大门,修炼路长漫漫,踏入大门不过微浅小步,但好歹“领进了门”,总好过无头苍蝇一生撞门而不入。
其次是其肉身紧实度和经脉韧度已经远超常人,气血之旺盛应该是由于吞天赤蟒融于身体而导致,不谈体内精气厚薄,光是这副身体恐怕已不亚于气府镜五重的修炼者。
老头尝试过将吞天赤蟒从他体内剥离出去,不管这饕餮奇经对李跋的改造是利大于弊,总之平白无故变成如今这半人半妖的模样让老头总觉得愧对李道凡的遗托,况且老头对那双绿油油的渗人蛇目本身就觉得碍眼。
不过反复观察过后,老头终究是放弃了,着实是无能为力,也并非是老头鲁斤燕削,才疏学陋,换作血灵子在此也顶多嘲笑老头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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