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生病(2/2)

“这也是陈教授伟大的地方。”王珏真心实意的说道，“我听我朋友说起这样一个事情，他们学校化学院的一个老教授在实验室做实验三天三夜，不休息，不睡觉，甚至不吃饭，最后是他们学生感觉到不对劲，因为实验室的臭味已经关不住了。陈教授你应该知道，一些化学实验室用品真的是很臭。最后学生把老教授解救出来，说，老师你赶紧去休养一下吧，整个实验室太臭了。老教授却说，他闻不到啊。原来是老教授的鼻子已经在三天实验过程中被化学药品侵蚀得没有了嗅觉。最终那个老教授修整了一个月才恢复过来。听到这里，我对那一些身体不好的老教授一直都抱有好感。也只有这样的老教授，才是真正内心牵挂学术的，真正潜心做研究的，你们才是华夏前进的本质。”王珏说的不是现实中的人，而是张明大学中的一个真事。王珏对教授很有好感，因为那代表着一个知识量的定位，这个世界，王珏还没有听说过如同张明世界那样崩坏的教授。

“那一些做科研的，确实比较辛苦。”陈国忠砸吧了一下嘴巴说道。

“好像陈教授你也不是很爱惜身体啊。”王珏笑着说道。

陈教授闻言就是一笑：“哈哈，原来你说这事情是想提醒我。我最多就是晚睡一会儿，没什么事情的。我今年已经七十多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往生极乐了，所以在活着的时候，要多工作一下。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会长眠。王珏，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王珏看了看一脸笑容的陈国忠，这个有一些清瘦的老头，在这彝飧叽蟆Ｖ皇钦庵掷止厶烀的态度，让人佩服的同时，也有一些让人心酸。

“对了，王珏，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学生。”陈国忠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王珏一愣：“这个不好转专业的吧。我看往年，都没有物理学的转学到中文系。”

“哎，这个东西也不是那么死板。往年不允许是因为专业跨度太大，就算转学过来，也不一定能跟得上，毕竟在知识层面上，两个是完全不同的领域。不过转专业也没有那么复杂，只要你们院长批准，我也批准，就行了。不存在什么专业的区别。转专业的考试你不用担心你考不过！”陈国忠说到最后一句，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这个我考虑一下吧。”这是陈国忠教授的善意，王珏也不想拒绝。

“也对，这个事情，不知道左天明会不会同意。”陈国忠教授有一些迟疑。看着王珏的目光之中满满都是欣赏。

“现在的老师和过去的老师不太一样。现在的老师实行的是有教无类的教学手法，所以一个执教十多年的的老师，手下至少有上千的学生。但是我这个人还有一些怀古的情怀，所以想找一个能继承衣钵的学生。在很多传统行业之中，比如一些手工艺家庭，一些戏曲老师，现在还是尊崇老祖宗拜师的那一套。而我其实也有一个老师，那就是张道华老先生。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张道华？

王珏知道这个人。这是人被称为民国之后最后一位大家。这个大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称谓。张道华在文学，历史，地理上的造诣前后百年无人出其右。在百年动乱之中，张道华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守护了华夏的传统文化。保留着华夏最根本的东西。先后在十多个大学里面当教授，学生很少，但是聆听教诲的人很多。一生没有当过比教授更大的官，都是从在研究工作。晚年定居在中山大学。现在在他的故居里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手稿。

这个人有一点类似于张明世界的陈寅恪先生。两者的操守差不多，但是从经历和成就上来说，张道华比陈寅恪还厉害。

想来陈国忠就是在中大读书或者任教的时候，得到张先生的垂青。

“对不起，陈老，我可能不太适合。我对学问的态度太松散，不太适合。不过钱老师应该可以。你可以考虑一下他。”王珏很认真的说道。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拒绝做陈国忠教授的关门弟子。一旦做了陈国忠教授的弟子，刚进门那一天就相当于走上了人生巅峰。

“可惜了。”陈国忠很是惋惜。

“我真的不适合做你的学生。不管陈老是如何相中我的，但是我可能没有耐心做学问。”王珏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的能力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