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回养殖户苦讨昔日账 杀鸡佬乐改旧时风(3/9)
门来。’我看那些养鸡户,可怜巴巴地经常跑,数九寒天骑着自行车,天不明就跑来站在门口等,脚手都冻肿啦,他们还是推三阻四地不给钱。我实在于心不忍,就用我赞的私房钱把几家可怜人的账还了。
他们知道了还说:‘吃了没盐的饭啦,只要你的钱多,爱还就尽管还吧,没钱了少问我们要。我们就是用他们的钱做生意、赚利息哩。’
我能有多少钱吗,几回就把过去攒的一万来元还完了。他们不给我还说:‘没钱了你甭用,我们给你,你又给人家还了账。’女儿看我可怜,有时来给几个零花。现在好了,国家实行了养老保险,我就不用拖累女儿了。
我老伴死了,自己身体还好,不吃药打针,不抽烟喝酒,一个人用不了多少钱。他们能欠你多少钱?我去把今年的养老金一领给你还。”
常大伯忙说:“不用,不用,你的养老金自己留着用吧。他们每人欠我一次的账也要六七千元哩,指望你那点养老金能顶用吗?我和别的养鸡户不一样,不怕得罪他们,欠我的账非要下不可。
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人常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父子怎么会截然不同呢?难道他们身上就没有你一点遗传基因吗?”
那老头起身走到门外看看,又进来坐在常大伯对面,端起茶杯喝了口,有点羞愧地说:“唉,不瞒你老哥说,我自己就没有生育能力。”
常大伯惊讶地说:“啊,你有儿有女,怎么会没有生育能力?”
那老头接着说:“那时候的人思想守旧,我们结婚三年没有娃,也不知道去大医院检查检查。当时夫妻感情很好,就商量着要了我姐一个女孩养着,觉得娃少了负担轻,把外甥女养大了,和自己的亲娃一样。
后来,听说大队医疗站有个年轻医生,医术高明,能治不孕不育,我妻子找他治疗几个月,果然身怀六甲,全家人高兴极了,当真把医生当爷着敬哩。我也感激的不得了,提着重礼把医生谢了又谢。
我妻子十月分娩,顺利地产下一个儿子,我爸我妈高兴坏了,轮换着抱着孙子亲个不够。孩子过满月这天,还把医生请来坐上席,并给孩子认了干爸。两家人名正言顺地来来往往,一家老少的健康状态,全都依赖了这个医生。时隔不到两年,我妻子又生了一个儿子,我们要了一个女儿,又有了两个亲生儿子,全家老少,其乐融融,真是幸福极了。
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群众舆论也一天天增加,酸甜苦辣、议论哗哗,说什么的都有。不知是谁编了一段顺口溜说:
赤脚医生叫呱呱,治病救人真可夸。
疑难杂症能根治,不孕不育是专家。
头疼没有肚疼重,肉针不比银针差。
以身作则除病患,满地出现大南瓜。
一世太监作人父,多年寡妇把娃抓。
騾欢马叫猪娃胖,槽头兴旺乐开花。
互通有无双方好,和谐快乐笑哈哈。
管他生命何处来,孩子长大叫妈妈。
我看两个儿子越长离我越远,而离那个医生越来越近,和医生的孩子也越来越像了。我心里难免疑虑重重,就默默地去省城医院做了个自身检查。这一检查不要紧,使我知道了事情真像,原来病在我身上,自己的那个是死的,根本不可能使女人怀孕。
我明白了这两个儿子的来历,心里十分痛苦,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暗自伤心。我爸劝着我说:‘娃呀,你要想开哩,不管是谁的种,出到咱地里就是咱的庄稼,生到咱婆娘炕上就是咱的娃娃,谁也不敢到咱槽上认骡驹子来。你们的事我早就看出来啦,但不能说破,说破了有损无益,与各方面都没有好处。咱只能当自己的娃养,长大了都是一样的。’”
常大伯插话说:“是呀,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要自己拿得起,放得下,说闲话都是暂时的,时间长了就没人说啦。”
老头又说:“你这话说得很对,只要自己不在乎,别人说啥都不起作用。随着时光消逝,就连那段妇孺皆知的顺口溜,也没人说啦。”
常大伯又说:“顺口溜可能只有你们这里的人能听懂,别人再听也不明白。比如说,肉针银针人还能想到怎么回事;头疼肚疼就不明白了,大南瓜更是牛头不对马嘴,医生看病,与种南瓜咋能连在一起呢?”
那老头笑着说:“你们外地人当然不知道了,这医生没有上过医科学校,医术不怎么样。那时人才缺乏,他又和大队干部有亲属关系,所以才能成为一名医生。是医生就得看病呀,那几句就是他在看病期间喋的冷活。
一次是有人肚子疼,被他用药不当伤了脑神经,虽然没有生命之忧,这人却头疼了好多年,几乎变成神经痛啦。
还有一个患者被他治得神志不清,往车上抬的时候出现幻觉,大声喊着‘啊!红苕南瓜,满地的大南瓜,都快摘呀!’直到拉进医院,嘴里还一个劲叫着‘南瓜红苕,红苕南瓜。’这些原因,你们咋会知道。”
常大伯笑着说:“和我们那里的雷鸟先生有点相似,那时的确人才缺乏,闹的笑话真不少呀!我大队有两个医生,一个是胆小如鼠,治不了病,也要不了命;另一个则是胆大包天,不治病就要命。群众能叫治不了病的看,也不敢叫能要命的看。唉,当时就那种条件,咱不说他。
我觉得你这两个儿子,不管有没有先天性的遗传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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