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回受轻伤无奈住医院 报重望强行保靠山(9/9)
走了没有?”保洁员抬起头,双手拄着拖把说:“都下楼去了,可热闹啦。公安局、法院,连县上领导都来啦,能动的人都看热闹去了,你可不敢去。”
常大伯说:“你忙你的,我过去试一下,能行了也下去看看。”他说着话慢慢走到楼梯口,一手把住扶手,一手住着拐杖试着往下走。
保洁员放下拖把,急忙走来扶住他说:“大叔,不敢,跌下去不得了。”
常大伯坚持着说:“不咋,有拐杖撑着,跌不下去,你快去忙吧。”
保洁员没有走,还是扶着他一级一级地送到楼下。常大伯一再致谢,保洁员微笑着说:“谢啥哩,你自己顽强,我只防着,没出多大的力。”
保洁员说着上楼去了,常大伯走出楼门,一直向人多的地方走去。会议室门前窗外挤满了人,他根本无法靠近,只好坐在近处的连椅上。
附近的座椅上还坐着两个女人,衣着打扮都很不错,其中一个戴耳环的女人正给另一个说:“嫂子,咱那两个儿子硬叫他爷爷惯日塌了,上学念书害怕把娃睏的,不论做啥害怕把娃累的,娃要啥都给买,玩啥都支持,要多少钱就给多少。二十好几的人啦,啥都不会做,全靠他爷的工资过日子。现在他爷死啦,工资就没有了,看他们往后咋办呀?”
另一个女人把手往大腿上一拍说:“可不是吗,当初,他爷仗着自己有钱。嫌咱都生了些女子,害怕他爸退休了没人接班,非叫咱生男娃不可,罚款多少有他哩。有志者事竟成,咱两个都把儿子生出来啦。他爷爷高兴的不得了,果然说话算话,给他亲孙子花钱一点不心疼,不但缴了所有的罚款,还给咱奖励了三金首饰。母以子贵,咱在家里就跟皇上他妈一样。”
戴耳环的女人又说:“往后的事更省心了,儿子的一切花费不用咱管,啥心都不用咱操,白白有个会叫妈的儿子。你当时眉开眼笑地对我说:‘咱两个真有福呀,公公有工资就是好,咱只要把娃生出来就行了。’唉,只说在医院里好药吃着,营养针打着人就不得死,结果还是死了。”
另一个女人说:“唉,让他再活几十年多好,不光儿子有靠山,孙子都能沾他老爷爷的光。可惜这么快就死了,他两个往后靠谁呀?就算医院能赔二百万,死水怕勺舀哩,咋能有他爷爷活着好啊?他爷爷的工资就跟涛涛不断、永不停息的河流一样。他这么一死,儿子没靠山啦,咱两个也把福丢啦。往后啥事都得管,咱们哪有管事的本事呀?”
常大伯听到这里,便往跟前挪了挪说:“有熬煎的啥哩,有山靠山,没山自担,别人能干的事自己也能干。人活在世上就是这样,谁老了都得死,这就和天黑天明一样,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
你公公的生命能维持到现在就很不错啦,自然死亡在所难免,是必然结果。医院不会赔钱,任何人都不会赔钱,快把你丈夫、儿子劝回去办丧事吧。不要叫他们枉费心机,无论咋闹下去都不顶啥。”
戴耳环的女人说:“我两个一辈子只会打麻将,啥心都没操过,啥事也不懂。听他们说:‘人死到医院里啦,医院就得赔钱,能粘尽量粘,能争上就要尽量争哩,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另一个女人也说:“我两个没有主意,听他们说,医院赔不到数目上就不埋人,把灵堂摆在医院里,叫吹鼓手黑明昼夜地吹,孝子们放开嗓门哭。用车轮战搅得医院无法工作,他们就会按咱的要求赔钱。’我们从来没管过事,里边人太多啦,就坐在这里歇歇,尽他们成道去。”
常大伯忙说:“不敢,不敢,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住院的病人多啦,你们这样胡闹是非法的。影响医院正常工作,耽误了患者生命,该负法律责任的是你们,你们的丈夫、儿子要是被抓进去,叫你们操心的事多着哩。赶快制止还来得及,你两个要是再等下去,可能就跟不上了。”
两个女人坐不住了,立即站起身,朝常大伯点点头,然后手拉手挤进了会议室大门。常大伯脚上有伤进不去,只能仍旧坐下等着。
大约过了个把小时,看热闹的人渐渐离去,常大伯拄着拐杖往里看,三快婆看见他连忙扶住说:“啊呀,你是怎么下来的?要是绊一跤咋得了哩。我回去给你说说不就知道啦,为啥非要自己下来不可?”
常大伯说:“没事,放心,我是保洁员扶下来的。现在这社会,到处都有品德高尚的人哩。那个保洁员就很不错,不让她扶都不行。”
三快婆说:“这话倒是不错,我看品德好的大都是没钱的劳动----。”
常大伯摆摆手打断她说:“别说啦,快看,快看,人都出来啦。”
三快婆停住说话,和常大伯一同看去,就见里边的人一拨一拨地往出走。有服装鲜明的工作干部,有白衣耀眼的医生护士,有身着警服的公安法官,也有形态各异的男女老少,还有垂头丧气的矮胖小伙。二人再往后看,不由大吃一惊,这个拄着拐杖难立站,那个跺脚捶胸连声叹。正所谓:
法治社会法律硬,作证不要做假证。
要知所见什么事,再看下回明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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