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白额虎恋楼陨岩城 东洲士走马真源山(1/2)
却说那丐子带了羊腿与烧酒,一路往城北投去,也不知去往何处安身,饮霜见他古怪,也不再言语发问,自归邀月阁与龙祈然一众用餐不提。
待用了饭,龙祈然往柜上会钞,片刻回来,霜面上竟带了几分笑意。饮霜自归中原,少有几次见龙大伯发笑,今番见他含笑而来,一时不知所为何故。
正心内思忖,却听龙祈然道:“霜儿,听邱掌柜说,你将一条羊腿、二斤烧酒送了个乞丐,可有此事?”
饮霜恐他责怪,却又不敢对龙大伯扯谎,自踌躇一阵,这才吞吞吐吐道:“是……是有此事不假……”
龙祈然冷冷道:“只一个乞丐,你救得了他一时,莫非还救得了他一世?这年月兵荒马乱,又值赤地千里的时节,有多少人徒化饿殍,莫非你要一一去救?”
饮霜作梦也不曾想到,龙大伯口中竟能有如此言语,当下涨红了脸道:“倘我有救他之力,无论一时一世,皆要相助,任凭有多少人化作饿殍,只需我见了,便要救他!”
龙祈然闻言大笑:“好孩子!你有这份侠心便是!今日所言你需时时记在心内,倘来日有违此言,当心大伯教你好看。”
原来他此番言语,只是要一试饮霜真心,倘他遭这一吓登即改换主意,日后怕也难成大才。幸得饮霜心志坚定,教龙祈然十分欢喜。
正说着,忽听门前一阵低哑虎啸传来,众人齐凝目而望,却见大白卧在大门左首楹柱上,虎头只在青石上来回拱摩,一对浑圆招子竟大有湿意。
碧落见状忙上前两步,一手揉着白虎顶瓜皮道:“大白,你是怎地了,哭甚么?”
大白以头拱地,又发两声低啸,碧落闻之满面惊喜神色:“此话当真?休要诓我!不然可无半点好果子食。”白虎再发低啸,只管以头拱地。
龙祈然道:“碧落,大白与你说了何事?”
碧落大喜:“龙大伯,大白说,师父曾在此处盘桓!”
众人闻言皆面露喜色,忙唤过小二问询:“小二哥,适才可有人在此间徘徊?”
小二垂手道:“回龙爷。非是小的不愿实情相告,实是咱家的馆子门头热闹,每日来往的行人海了边,哪能通通记下?”
龙祈然道:“可有人在此坐下?”
小二不假思索便道:“只一个丐子在此坐下,小林爷还赏了他一条羊腿与二斤烧酒哩!”
龙祈然闻言一惊:“霜儿!你怎地连你爹爹也认不出来?便是看不到面庞,音声也分辨不得么!”
饮霜只觉一阵委屈涌上心来,当下道:“适才我见爹爹时,他自满头白发、衣衫褴褛,不曾有半点往日模样,便是音声也又低又哑,实在不能分辨。”
碧落将手掌搭上饮霜肩头,将师弟护在怀中:“龙大伯,毋要心急。大白既能知晓师尊曾在此处,焉能不知他此后去了何处?”
龙祈然也自知一时心急,已错责了饮霜,虽心内有万分愧疚,奈何霜面傲骨不肯低头,只板着脸道:“何不早说?速速去寻。”
碧落忙对大白耳语几句,那虎摇着头,东闻西嗅直往城北而去。
一路行来俱是僻静小道,未尝见过半个行人,碧落心道:“莫非师尊不愿旁人知了形迹,故才寻检如此荒僻之径?”
他哪知林锋自已疯癫,此径乃幼时惹祸,为避张博钊责罚时上山的路子。
又行片刻工夫,只觉山陡径险。如非有大白带路,众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真源山上竟还有如此险要的幽静阡陌。
众人随虎上山,莫约行了半盏茶的工夫,忽见树木皆散,凝目一望,原已来在凌云峰上。大白紧赶两步来在张博钊三人墓前,但见茔前青石尽碎隐有血迹,周遭却不见半个人影。
碧落听白虎低啸一阵,自道:“龙大伯,师尊气味至此戛止,再寻不到了。”
龙祈然眉头一皱:“也是我所虑不足,你师父武功盖世,倘他欲藏匿形迹,天下只怕无人能觅其踪。只是把头猛虎当狗使了一遭,实在教它难过。”
饮霜忽道:“龙大伯,听闻鹰目最锐,不若教墨心找找看!”
言罢将右肩一扬:“墨心,速去寻觅爹爹踪迹!”那海东青长呖一声,双翼猛振直上九霄,顷刻间不知所踪。
莫约过了两个时辰,才听头顶鹰声,众人齐举目而望,只见墨心盘旋落下,稳稳立上饮霜肩头,自又啼呖几声。
碧落闻了立时道:“真源山方圆百里内,不曾见到师尊形迹。”
龙祈然道:“不必再寻了,张掌门既在前时说过,三弟需有七载癫狂之厄,大抵是难相见的,索性顺天而为,静等三弟回来便是了。”
正说着,忽见两个龙熠堡门人上前道:“龙师兄,山门外有一男一女,求见曹师兄与曹师嫂。听他两个口音,不似中原人士。”
龙祈然暗道:“当真是多事之秋,曹师弟缘何还有如此友人?”当下命请。
不多时,便见一男一女信步而来,男的面白眉黑,一身文士打扮;女的身形窈窕颜容冷冽,二人一提刀、一戴剑,看来也是身具武功之辈。
男的见龙祈然居坐主位,自将大步上前将拳一抱:“在下由东洲来,特来求见曹二爷与孟大姑姑。”
龙祈然起身回礼:“原来是客,二位且在堂中稍待,容龙某奉茶。”话音方落,便见堂外转过曹震、孟薇二人。
东洲客齐起身行礼:“曹二爷、孟大姑姑,别来无恙?”
曹震一还礼:“我当是谁?原是黑水山堂萧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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