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月沉黄泉冰轮远去 花开三途彼岸归来(1/2)
付啸云呼喝骤起,林锋手中长枪猛掷,将三人钉死在地,这才凝目细望。谁曾想,不望还好,一目望去心已凉了半截。
却见午门上四五军士将一妇人押上楼来,那妇人死命挣扎,然因身上铁索相缚,又哪里挣得开,瞧面容——赫是上官月无疑!
原来当日上官月入宫见驾,喀科尔氏照例赐茶赐座,殊不知茶内已教人作了手脚,投了蚀骨销魂散在内。
此物常人服之只觉腹中暖意融融,虽已中毒却不致死,三五日工夫便可排出体外,武林中人用了,则不可动用内力,倘动丝毫毒性立时发作,只需一刻工夫便要逼入心脉,断送了性命去。
上官月一盏茶饮未过半,即见御林军闯入宫来上前厮杀,她方一动手,便觉毒逼心脉,只好单凭气力武功与众军士交手。
然她虽有武功,气力也远胜常人,奈何终是女流,抵不得御林军轮番上前,不过半个时辰,左腿、右肩各中一枪,教御林军铁索绑缚牢靠,拖在午门门楼内囚着。
林锋见是妻子,身形一展立时往午门而去,众军士齐上前相阻,不意他以飞天剑派瞳中剑的法门开路,凡目光所及皆化齑粉,无一个能侥幸得活。
付啸风将手一挥,两旁御林军立时抽刀架在上官月颈侧。
“再进一步,便教这婆娘首级落地!”
林锋闻言身形猛伫,自将头一昂厉声喝道:“杀了付啸风的是我,气死付睿的也是我,一人作事一人当,你有甚么手段,只管冲着我来!休要为难于她!”
付啸云狂笑一阵:“好!果然是英雄好汉!如此——”他将腰间龙凤剑一解,自午门丢下,直落在林锋面前二三丈外。
“你以此剑自刎,寡人便放她一条生路,如何?”
林锋左拳猛握额角青筋乍起:“此话当真?”
付啸风将手一背:“君无戏言。”
林锋将牙关牙关咬紧,提步行在龙凤剑前:“君无戏言。好,林某这便自尽于此,我死之后,你需即刻放她,不然林某作鬼也要搅你个亲族无安!”
付啸风闻他言语森然,如由冥府深处传来,竟不由狠狠打个冷战,自思身份只管眯起双眼盯死了林锋。
他自将身一俯拾剑在手,只一挥臂,便将剑鞘甩入午门门板内,龙凤剑上寒气凛凛、光华刺眼,三圣见了心内不觉生出几分畏意。
剑搭脖颈脊背周身不由一颤,林锋将目一阖,忽听付啸风道:“且慢!你立在午门下,寡人如何看得分明?且往南退三十丈,好教寡人悉见。”
林锋依言而退又横剑颈侧,只听上官月门楼惨呼:“锋哥,休再理会这下贱胚子,你只管去,毋要挂念我!”
“住口!月儿,你几次救我脱险,今日又因我落至如此地步,我心何忍?况我早年便同你说过,纵日后为你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千万照顾好霜儿与饮儿……”
付啸风冷冷道:“休再多言,免得耽误了时辰!”
上官月狠狠道:“倘使喀科尔氏居我此境,你可愿自刎救她?”
付啸风冷笑一声:“寡人岂能因她而死?最是无情帝王家,不曾听过么?”
“既然无情,缘何又要逼死我丈夫!”
“他杀我父兄,自要杀他报仇。帝王无情,人却可有,休要多言,林锋即刻自刎,寡人立时放你。”
二人一番问答,林锋真真切切听在耳中,力将及臂,忽听上官月呼道:“锋哥!能与你夫妇一场,月儿不负此生!来世相会再续我二人姻缘!”
言罢自将内力运起,未待动作口中已喷出血来——她现下毒侵心脉,倘无大罗金仙临凡断难得活,自却奋力一挣脱出铁索。紧接内力猛冲,将周遭军士远远震在一旁,只这一下,气力已去九成,双目已难视物。
付啸风三圣急退,不意南圣狄戎国国主却教上官月扯了龙袍,狠狠跌下午门死于非命。
上官月聆音辩位,已知北圣与付啸风方位,然因毒发体中浑然无力,心内暗道:“今日便死,尸首也要落在锋哥身侧。”
念头未尽,却觉足下一软,身子狠狠打个趔趄扑在女墙上。
只听远处付啸云高呼:“速速斩她!”
“可惜杀不得这厮——锋哥,来世相会,你莫要忘了……”念头起处泪流满面,一袭紫裙如花绽于苍穹,终赴黄土——躯未落地,人已气绝。
林锋只觉目前一黑、心痛欲死,几乎弃剑于地,口中凄厉呼喊骤起,撕心裂肺。众军只觉他呼声悲切至极,一时间竟眼眶通红忘了厮杀。
良久才听林锋道:“月儿,为夫带你回家。”抬起头时,目眦尽裂血渗殷殷。
付啸云忙喝:“此人有意刺王杀驾,御林军速速斩之!”
众军士各擎兵刃上前,忽间林锋缓往午门下大步而去,口中如呓低语杀机无限:“今日谁敢阻我,便教他死无全尸。”
“哪个取他首级在此,赏千金、封侯……封公爵位!”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真有人持兵杀来,林锋龙凤剑高擎过顶,只一下便那人连头带肩斩落在地:“谁敢阻我,死无全尸。”
他音声宁如幽井,井底刀剑丛生清光凌冽,缓浮水面立生霜华。
眼见将至城下,付啸云急命城上御林军放箭相阻,顷刻间矢如飞蝗、箭似骤雨,只管往林锋头顶落下。
怎料箭矢尚在他身外一丈,便已化作无穷碎木、烂铁簌簌落下——原是教他护身剑气绞碎。
三圣、众军何尝见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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