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杀机(1/2)
细数前世的爱恨纠葛,原来错的并不是陶灼华一个,而是他打从一开始便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定。何子岑检讨着过往,更打定了主意要堂堂正正娶陶灼华做妻。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何子岑相信他的满腔爱意必然能换回她的一片赤诚。
瞧着何子岑脸上坚毅的神情,仁寿皇帝深知劝无可劝,便挥挥手叫他离去。
父子这番对话再无第三人知,何子岑从御书房出来时,遥望着漫天闪烁的星子,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露出丝如释重负的表情。
而长春宫里灯火逶迤,谢贵妃浴罢出来,方才换了身海棠红的折枝月桂凉绸寝衣,听了李嬷嬷传的秋香所述,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对秋香所提的波斯公主,谢贵妃闻所未闻。如今波斯异主,或多或少改变了天下的局势,引得有心人颇为留意。她也曾私下打探,阿里木的长子早逝,如今膝下唯有一个次子,已然被册封为太子。
生怕李嬷嬷没听清楚,谢贵妃叫她瞅着夜深人静悄悄寻了秋香来说话,要她将前几日的话语再复述一遍。又问她当时是个什么情形,陶灼华是如何的语气?
秋香还是第一次踏入谢贵妃的寝宫,她随在李嬷嬷身后,难掩心中的胆怯,低眉顺目地行走间并不敢左顾右盼。
及至李嬷嬷停了脚步,她才敢顺着脚尖望上抬了抬头,只瞧见前面一幅水晶垂珠的帘子将里外隔开,帘子上头绘的是绣凤彩鸾,下头缀着核桃大小的翡翠狮子头,如一汪碧水般清澈见底。
样样都是秋香不曾见过的好东西不说,珠帘两侧各立着个身着鹅黄凉绸宫裙的宫婢,比之陶灼华身畔的茯苓与菖蒲又气派了许多。
秋香有些局促地交叠着双手,忽然便觉得身上桃红色的宫衣太过怆俗,又似乎脸上的胭脂不合时宜,不觉往李嬷嬷身后躲去。
李嬷嬷何曾留意她这些小心思,只命她在帘子前头稍待,自己便转去珠帘后头传信儿,片刻间打起帘子招呼秋香道:“娘娘叫你进来回话。”
粗使的丫头们难得见到正经主子,秋香战战兢兢随着李嬷嬷进到殿内,只嗅得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袅袅青烟从旁从的六瓣莲纹鎏金香炉间溢出,更是沁人心脾。
高高在上的宫妆丽人从前只是远远瞧过两次,今回近在眼前,那海棠红的金缕凉绸寝衣到似是绯红的轻云,便显得谢贵妃如天上的瑶池仙子,更加不可方物。
秋香极有眼力,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下,脆声脆气地给谢贵妃请安。
谢贵妃便冲着李嬷嬷道:“这丫头到瞧着机灵,叫她那日的事再原原本本说来给本宫听听,可不许有一丝儿疏漏。”
李嬷嬷冲着秋香一施眼色,秋香定了定神,便认真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又学着陶灼华的口气,将自己断断续续听得的几句又说了一遍。
谢贵妃听到什么陶家、玉碟、再加上如今的波斯公主,细细揣摩间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若她的猜测成真,陶灼华便果真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从前便结下了梁子,眼瞅着陶灼华与德妃娘娘越走越近,谢贵妃心上的不安便越来越浓。若陶灼华身上再牵动着波斯的势力,势必会对大阮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到那时仁寿皇帝心间的天平自然要动一动。
左思右想,自己的猜测再无错误,谢贵妃随手摘下枚红宝戒面的赤金戒子递给秋香,和颜悦色笑道:“多亏你伶俐,听得的这几句到是紧要话语,回去好生留意你家主子都与什么人往来,下次本宫还叫李嬷嬷寻你,再赏你件好东西。”
秋香捧着那灼灼如霞的红宝金戒,喜不自胜地叩头谢恩,乖巧地应道:“贵妃娘娘的吩咐,奴婢都记下了,回去必定时刻留意。”
谢贵妃哪里愿意在她身上浪费功夫,只拧着眉冲李嬷嬷示意,李嬷嬷便拉了秋香出来,又故意夸赞了她几句,才要她趁着夜色深浓赶紧回去。
第二日午后,谢贵妃便招了兄长宣平候爷入宫,兄妹两个关起门来仔细商讨了一番,越发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陶超然昔日机缘巧合救过阿里木的性命,伴随着阿里木重坐皇位,这两个人生死之交的过命友情早便浮出水面,陶超然一时风光无限。阿里木若为着报答陶超然昔日的恩情而收了陶灼华为义女,实在顺理成章。
此次波斯与大阮结盟,何子岑已然出尽了风头,他和陶灼华的地位此时节节上升。若任由局势发展,便是瑞安再怎么伸出援助之手,何子岩依然夺嫡无望。
自己苦心经营,寻到这一条夺嫡之策,若再被何子岑占去上风,从前的种种经营便都成了笑谈。一个陶灼华便让自己如此措手不及,不是她昔日一贯的作风。
挡自己的路的人都该死,谢贵妃凤目明明灭灭之间,心上已然蕴藏了杀机。
宣平候爷也将右手握掌成拳,在空中虚虚一挥,冲谢贵妃道:“从前的中宫嫡子都不成气候,如今咱们手上有那何子岩,势必要想办法把何子岑斗倒。”
谢贵妃唬了一跳,低低喝道:“兄长喝多了不成?什么混话也敢乱说,还不快闭上你的嘴,先想想眼前这局该怎么破。”
宣平候爷自知失口,忙忙推开房门四处一望,见只有李嬷嬷隔得远远的在外头守着,所幸再无旁人,这才腆着脸陪笑道:“好妹妹,对不住,兄长这是一时生气,才说了不该说的话,下回绝计不敢。”
谢贵妃恼怒地摇着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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