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如此难过(2/2)
儿,边一根火钳子透下去,炉子里的火呼啦啦的燃了起来。冬日,在北方冷似冰窖的屋子里,一个暖和炉子就是人的命,但陈淮安从来不会管炉子的,熄了他便抱着她取暖,令可冻死,也不会添一只煤球进去。
锦棠银牙一咬,指着陈淮安的鼻子道:“好啊,是你,你居然也回来了?”
这不是上辈子的那个陈淮安,那个陈淮安在陈家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动过火钳子。
而上辈子临死时候,他在个铁坊里打铁,一看如今那手势就很会侍弄炉子。
而且,上辈子的他只喜欢读《淳化阁帖》、《百贤名家集》那类风雅类的书,于《论语》、《大学》、《四书》、《五经》这类书是碰都不碰的,若有闲时间,他宁可翻一本《天工开物》过时间,也绝不肯去碰八股来的书,用他的话说,那些书透着一股子的酸劲儿,读了只会死脑筋。
既捧上了《论语》,那就决对是死过一回的陈淮安。
锦棠一巴掌还未搧上去,陈淮安一把抓住了她纤白细腻,还泛着少女光泽的手腕:“你最后不是拿走了我所有的积蓄在京城开当铺开书斋,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吗,怎的最后连一件好衣裳都没有,连双棉鞋都是破的?”
要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锦棠就来气。
“还不是你整日使着些泼皮无赖去砸我的店面,你还……”一语未尽,陈淮安还年青的脸上立刻蒙起一股子冷漠来。
那么多的伤心和愤恨,绝望,骂了一辈子的锦棠上辈子临死都未能消解愤怒,居然在陈淮安冷漠的神情中忽而就平静了:“这辈子我不想多看见你那怕一刻钟,也不想再和你多说一句,和离,咱们立刻就和离。”
陈淮安啪的一把合上了书,棉袍子轻落落,眉宇间是成年为权臣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阴戾:“我一个内阁辅政大臣,一天/朝事都办不完,还要随时应付皇上的宣召,有什么闲时间去砸你的铺子?”
锦棠是打他还是个无赖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自来就没怕过他,一咬银牙道:“呸,你还不是气我打烂了你的狗头,当着皇帝的面拿脚踩过你的狗脸。明明白白多少回,我见好几个臊我摊子的都是你们相府的狗腿子。”
陈淮安觉得锦棠这就是一种心疑症,因为她自己出身卑微,随着他渐渐位高权重,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觉得是在笑话自己,无论别人做个什么事儿,她都觉得人是要害自己。
出门做客,她回来便抱怨别家的贵妇们笑她是个村妇,给她穿小鞋,到相府去请个安,她回来便要说他生母给她甩脸子。整天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他是回来了,可经过上辈子的一生,他也看穿了她娇美皮囊下那浅薄,无知的空洞,就像她娘葛牙妹一样,全然无可救药。
上辈子成亲十年吵了十年,他也已经受够了,啪一把合上书。
“和离就和离。”
蓦地,他又折身回来:“那你又是怎么死的?你不是总疑心有人害你,连别人的一杯水都不敢喝吗,怎么我才回来半个时辰,你也跟着回来了?”
锦棠想了想,道:“馍,那块馍。”
这就对了,她是吃了他吃过的馍才死的。陈淮安毒发太快,没有吃完那块馍,没想到馍居然就把她给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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